以前实习的时候，李医生总觉得这个医生那个老师很厉害，现在他们都叫他李医生，病人不舒服找他，同行开药也问他，他现在站在床前沉默不语，这时他才知道，29岁的李医生他懂得damn！
“顾医生，不介意我拍个照吧。”相较于沉默不语，绷着脸的李医生，方雨婷至少还能看懂整个方子似乎是祛湿的。
但她那点家学传承也就还剩下那么多，依稀记得好像在《金匮要略》中有个差不多的，所以......
摇人！
在得到顾屿的同意后，方雨婷将写满药材名的便签分别拍给了自己的教授爷爷和附近中药馆的老板。
她已经撸好袖子准备跟爷爷撒娇了，就算顾屿的方子不对，她就从爷爷那求一个方子，至于那是不是爷爷的方子？
今天就算是爷爷亲自来了，那也必须是顾·大帅哥·屿的方子！
至于发给中药馆，是让他先煎一份，要是爷爷那边觉得没问题，就立马让药馆把药第一时间送来。
这叫什么？
这叫两手准备，给帅哥贤惠妻子般的呵护，定叫他有来无回！
（李医生：这是舔狗啊喂！）
叮咚～
很快，方爷爷那里就回过了消息，方雨婷点开一看，表情有一点点奇怪。
“患者是不是自觉喉中有异物感？”
方雨婷噼里啪啦的回复道：“嗯，爷爷，刚刚带患者做了一遍喉镜和颈部CT。”
“没有用。”方爷爷那边回复道，“患者平时胸闷气短心悸，有没有憋气而周身出冷汗的情况，特别是有没有死亡感？”
“摸一下颈部的血管，看看是不是跳动的非常厉害？”
越是看爷爷发来的消息，方雨婷眼中的异色便越盛。
这流程怎么看起来那么熟悉呢？总感觉刚刚有人在她眼前演示过一遍。
会是谁呢，好难猜啊。
远在异乡，啊呸，身在故乡的方爷爷看着手机中的信息也陷入了沉思。
比较典型的水饮凌心证，只是让他好奇的是，自己孙女不是在省院干护士吗，没记错那只有个针灸科，怎么问自己开方的事了。
特别是最后一条消息上面说患者是沉弦脉，但凡说个沉脉他都能接受，但沉弦脉？
自己孙女什么水平他是非常清楚的，这绝对不是她诊断出来的东西。
难不成孙女身边跟着个老中医？
孙女宁愿跟着外人学中医都不愿意跟自己这个爷爷学吗！
冰城.....是附属医院的哪个老家伙！
方文远可不认为孙女发来的那个方子是小年轻能开出来的。
那种没有什么临床感悟，没个十年起步的用药经验，开出来的方子大抵跟书上一样，根本不懂什么随证加减。
就拿这纸上写的苓桂术甘汤为例，小年轻只会照本宣科跟着课本开茯苓12克，桂枝9克，白术9克，炙甘草6克。
可这开方特点也不像是冰城那边的啊，反而有一种北中医那边的味道。
新中国成立前，中医传承大都是一脉相承，每一脉亦或者某一地区都有着非常鲜明的开方特点或是擅长方向。
改开后，虽说传承的形式由原本的私家门户转为公办院校，但中医之间的派别特点依旧明显。
如火神派擅长使用大剂量的附子回阳救逆，又比如补土派擅长以后天补先天，还有寒凉派、攻邪派等等......
中医大家之间往往相互熟悉，有时候一见方子就能大致推测出它到底出自谁手。
方文远虽然还没有到那种层次，但大致的传承也不至于一点眉目都没有。
真是奇了怪了，难不成西直门的去冰城做交流了？
思索间，孙女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爷爷爷爷，这个方子怎么样，有问题吗？”
方雨婷握着手机，见迟迟没有消息回过来，心中不免咯噔一下......爷爷不会挂了吧。
（李医生：哄堂大笑了朋友们）
正当方雨婷犹豫要不要给自己老爹打个电话通知他这个悲伤的消息时，来自远方爷爷的爱通过冷冰冰的电波传到了她的手机上。
“方子没有问题，你这是在跟哪个老中医学习呢？对中医感兴趣啦？回爷爷这，爷爷教你怎么样......”
叽里呱啦的一大段，感动的方雨婷直接收起手机，只留给爷爷一句“爷爷，人家跟我同龄。”
她才不要学中医呢，上到天文下到地理往左还要懂点命理往右还要学些农学，她只要看帅哥！
既然方子没问题，那么......“李医生，用药吧！”方雨婷望向李医生的眼睛坚定的就像是要入党。
李医生双手一摊，“主任同意我就同意，对了，别忘了通知家属。”
嘎嘣～
方雨婷感觉自己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但是没办法，私自给患者用药那是要丢工作的，这年头她要是丢了工作就只能回家躺平，在老爹的“关爱”下重学中医继承家传了。
握起拳头在李医生面前晃了晃，方雨婷冷哼一声。
“是方子的事情吗？”
正在教导庄瑶临床经验的顾屿察觉到省院两人的异样，转头问了一句。
方雨婷马上收起脸上“狰狞”的表情，换上了一副乖（舔）乖（狗）脸。
“没事顾医生，就是用药还得让患者家属签字，我去去就来。”
“我跟你一起去吧。”顾屿沉吟了一下说道。
省院的医生毕竟不是接受完整中医教育的中医，有时和患者家属解释不明白只会徒增误会。
“真的吗！”方雨婷眼睛一亮，“跟我来。”
而在几人和患者家属交谈的时候，远在粤省的方文远却陷入了对人生的怀疑。
这是年轻人开的方子？！
不会是不记得《金匮要略》原文上的比例，自己瞎写了一个吧？
他还想再跟孙女打听打听患者到底是什么情况，但孙女那边又回到了“日常失联”的状态，没办法，他只好拿起手机在通讯录里翻了半天，锁定了一个人名后播了出去。
“喂，小梁啊，在忙吗？”
“啊，不是不是，我就是想问啊，你们院新开了什么中医科吗？”
“没有？那是有北中医的年轻讲师去交流学习？”
“也没有？附属医院的医生啊？奥奥奥，真好啊，我知道了小梁，谢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