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清嘴唇颤抖,半晌说不出话,好一会儿,才长吁了一口气道:“肯定有问题!我当时离开,给它们留下了差不多两百万,也就是两百块,足够两个孩子生活了。
而且我跟师兄弟都说好了,傻柱在丰泽园帮厨,十六岁就能正式上灶,按当时的待遇,他一个月最少33块钱。
还有,我从离开,每个月都给我那闺女寄十块钱,如今六年半了,差不多八百块,他们怎么会过的苦?”
邵济民的脸色正经了起来,严肃说道:“何厨师,你敢保证你的话没有说谎吗?”
“我敢!”
邵济民严肃地点了点头,说道:“你一开始留下了两百块,后来又寄了八百块,这就有一千块钱了。如果真是这样,你的两个孩子过的应该不差,可我听说的,却是两个孩子过了好几年苦日子。
如果真有人在中间搞鬼,涉及到了一千块的经济纠纷,按照我们现在的法律,枪毙都够格了。
这件事已经不是单纯的财产问题,关系到了厂家属与巨额资金去向不明,必须报警。”
邵济民回头看了看门口的秘书赵强。“小赵,你去看看保卫处胡处长来了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他,让他派人先去京城那边调查一下。”
他又跟何大清说道:“你放心,如果你给孩子留的钱真的被别人冒领了,我们一定调查清楚。”
何大清不明白只是闲聊几句,怎么就要让保卫处涉入了。
可是他没有反驳的勇气,只能双手握住了邵济民的手,接连表示感谢。
保卫处的胡处长听明白了这件事,不以为然地笑道:“这种事很常见,老何,你的钱都寄给谁了?靠谱吗?”
何大清还有些想不通。“我寄给了一个老朋友易中海,他收入不低啊,怎么会贪我这点钱?”
胡处长笑道:“这点钱可不少,现在农村的农民,一年收入不到二十块,一千块,够一户农民挣一辈子的了。
你放心,你这边先不要动,我派个人去京城,只需要调查一下取款人,了解一下你两个孩子的生活情况,很快就能调查清楚。”
胡处长这样说,何大清心里就是有再大的疑惑,这个时候也只能先憋着。
不过到现在为止,他还是认为这是一件小事儿。
可对真正懂法的人来说,一千块钱的涉案金额,在如今算不上重案,却也不是小案子了。
国内一直还没有正式的刑法,但涉案金额超过三百元,就属于大案,判刑最少在一年以上。
调查员肖建国先跟何大清详细了解了他每次汇款的日期,还拿到了邮局的汇款记录,然后才前往京城。
到了京城,他第一时间与当地的交道口派出所联系,在他们的帮助下,到邮局调查情况,然后很快就查到了所有汇款都是易中海取了。
他没有惊动易中海,又跟交道口派出所的民警薛丁山一起红星轧钢厂,去找当事人之一的傻柱。
食堂主任蔡主任非常热心地提供了帮助,怕影响声誉,让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你就是何雨柱?”
一见到傻柱进门,他不敢相信这个傻柱才23岁,看起来,这个傻柱,比三十一岁的他还要成熟。
傻柱也对一个警察来找他很疑惑,想想自己最近没有打许大茂,也就放下心来。
“公安同志你好,你找我……是?”
蔡主任也满是好奇,两个工作人员并没有让蔡主任回避,这种案件,也不涉及回避原则。
相反,为了减少影响,还会让相应人员参与进来。
在警力不够的年代,需要人民群众都加入进来。
肖建国详细介绍了这件案子暴露的原因,从五一年秋天到现在,时间过去了六年半。
后续的汇款被贪没,已经一清二楚,但是关于何大清离开时候的钱财,粮食都没有了,还需要了解清楚。
傻柱认真回想了一番,说道:“那天我记得很清楚,一大早,一大爷就叫嚷开了,说我爹跟寡妇跑了。然后他就热心地带着我去了几个车站,想要找到我爹。
在外面跑了一天,也没有找到我爹,等回来后,才注意到屋子里面乱糟糟的,妹妹一个劲儿的哭,我也没有注意少了什么,只知道粮食都不见了。”
“你还记得当时家里有多少存粮吗?”
“米面都有十几斤吧,还有一些绿豆,黄豆,小米,玉米面,都不是很多。”
“你有怀疑对象吗?”
“我怀疑住在中院的邻居张大妈,可她不承认,我又不能去她家搜,就只能自认倒霉。
后来一大爷借了我一些粮食,我在外面打零工,算是撑了下来。”
“你当时知道你爹给你留了两百万的钱财吗?”
“不知道。我找了我爹几天,后来知道他去了保定,我去保定没有见到他,也就不清楚这件事。”
“那你怎么知道你爹去了保定?”
“一大爷说的,他说他收到了我爹发的电报。”
“你见到电报了吗?”
“没有。”
“好,现在跟我们说说你去保定找你爹的详细过程……”
等记录完毕,肖建国把口供重新看了一遍,递给了薛丁山。“这个易中海问题不小,所有事情都跟他有关。”
薛丁山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易中海我也建国几次,看起来人很忠厚,没想到,行事如此卑劣。立即行动?”
肖建国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四点半了,点了点头说道:“我昨天过来的,已经住了一晚了,想早点回去,尽快行动吧。”
傻柱还有些疑惑,问道:“你们是说,一切都是一大爷干的,他图什么啊?”
“不知道,这也是我们想要调查清楚的。你先回去上班吧,老薛,我们直接去车间拷人,蔡主任,李干事,这件事还需呀你们协调一下。”
李干事说道:“易中海是我们厂的技术骨干之一,在厂里声誉不错,直接去车间抓人,影响有些太坏了。这样吧,你们去保卫处等着,我们保卫处去车间叫人,把人交给你们,这样影响小一点。”
肖建国看了看薛丁山,点了点头。“行,就这样办,不过要警惕一点,不要让人跑了。”
李干事笑道:“他跑不出厂子里。”
事情也果然如同李干事所言,一切都非常顺利。
还在车间干活的易中海根本就没有想过跑,见保卫科的人来找他,只是交接了一下工作,就跟着来到了保卫科。
看到保卫科里有派出所的警察,他也没有在意。
可是听说是为了何大清汇款过来调查的,他的腿一下子就软了。
“公安同志,我没有想贪没他的汇款,我都给傻柱兄妹存着,想等他结婚的时候再一起给他们。”
“你都承认了?”
“我……的确是我干的,我承认。”
薛丁山忍不住嗤笑道:“你帮人家存着?人家孩子受了六年苦,你视而不见?人家要钱用的时候你不给,等有钱用了你再给,人家吃的苦怎么算?”
肖建国问道:“另外,何大清离开的时候,跟你说过床板下面给孩子留的钱,那些钱哪儿去了?”
“我不知道,那笔钱我没有动!”
肖建国又问:“何大清只跟你说过,你没有动,钱却不见了,你跟其他人说起过这笔钱吗?”
这一下,易中海语塞了。
警察不是院子里的人,比他更要懂法,也比他更精通案件的关键点,他想要隐瞒也无能为力。
死道友不死贫道,他只能低头说道:“我跟院子里的贾张氏说过。”
肖建国跟薛丁山说道:“案情大概明了,我们先把易中海带回去,贾张氏那边,我们回去了,再让人带回来。”
“行。”
易中海眼见薛丁山过来给他戴手铐,立即缩回了手臂,大声说道:“我可以退钱,我可以赔偿,只要不影响我的工作,让我干什么都行。”
薛丁山一把压住了易中海的肩膀,厉声说道:“老实点,敢反抗就给你上手段。”
易中海一下子老实了,不敢再挣脱,只是一个劲说道:“那些钱我都没有动,我可以赔偿……”
“赔偿就能没事儿吗?真是法盲。你现在的问题是涉及到经济犯罪,并且数额七百八,够你劳教三五年的了。”
易中海这下不仅腿软,连身体都软了。
这个时代,根本没有什么谅解书的存在,犯法就是犯法,有罪就是有罪。
即便赔偿了所有钱,也最多只能减轻一些刑期。
想要靠赔偿减除刑罚,那是不可能的。
就在易中海被带回派出所后,另一组人出发,不到半个小时,就带回了战战兢兢的贾张氏。
贾张氏在四合院里能仗着蛮不讲理称霸,可是面对派出所的警察,胆子都被吓破了。
至于说倚老卖老,死搅蛮缠,警察会让你知道什么是法律的铁拳。
在79年之前,刑法都没有完善,严刑拷打是合法的。
不管是小偷,抢劫犯,还是其他犯罪,只要被抓住,首先就是打一顿,让你失去逃跑反抗的能力。
所以,只用了几个小时,就把一切都调查清楚了。
何大清留下的钱,的确是被易中海透露给贾张氏,然后被贾张氏偷走。
而且除了钱财,那些粮食也是被她趁着傻柱跟易中海出去后偷走的。
这一下,两个人都免不了牢狱之灾了。
也幸亏这个时代办案人员不算专业,没有主动性,也没有调查出其他情况。
否则查到何大清与白寡妇有关系的话,易中海的罪责还会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