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灵基融合

梦境中的梦境消散，这好像套娃一样的行为终于迎来了终结。

黑火从指尖开始燃烧，刺目的刺青如长蛇一般缠绕着他的身躯。

那来自人类原初的恶念几乎要将他吞噬，黑色旋转成一株株曼陀罗花，遮住他的双眼。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要恨我？”

“我要杀死所有人——”

“人类是最虚伪的物种！”

耳边的声音如带刺的荨麻，一点点扎进他的灵魂深处。

就在意识要被淹没的那一刻，一束光拉住了他。

路明非睁开眼，自绝对的绝望中，他带着恶见到了光明。

他感觉全身上下都在沸腾，那血管里流淌的好像不是血液，而是熔化的铁水！

他伸出手，抓住了更多的光。

“宣告——”

“汝之身躯居吾麾下，吾之命运寄汝剑上，”

“若愿从吾之召唤，遵此意，顺此理，则应之，”

他高声喊出从未有人教导过的咏唱咒文，用残缺的仪式呼唤着那一份奇迹。

“于此立誓，吾乃成就常世一切善行之人，”

白色的剑斩开夜空，红色的血落尽苍穹。

“吾乃弘布常世一切邪恶之人，”

大地在他脚下崩解，海洋在视线中消散，星空仿佛触手可及。

“缠绕三大言灵缠身之七天七夜，”

在无尽的黑中，他开辟出了白。

“自抑止之轮而来，天秤的守护者！”

名为安格拉曼纽的英灵从虚空而降，因为存在等同于虚无故而没有原本的人格，他的面容竟与路明非完全一致。

那力量融进路明非全身的血液中，连带着罪孽与荣耀。

技能【忘却补正】，获得。

技能【自我回复（魔力）】，获得。

技能【死灭愿望】，获得。

技能【四夜的终末·改】，获得。

他抬起眼睛，那里面的光比太阳更明亮。

再次站在那座村庄之上，路明非感觉一切都轻飘飘的。

教团的刺客都退到了外围，就算他们是顶尖的暗杀者但在遇到这种无解的情况时也无能为力。

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他在废墟中站起身，向那被恶诅咒的所有人走去。

无需再去害怕了，因为现在的他所承受的恶，是这两个孩子的无数倍，是这个村庄所有人的无数倍。

短刀逐渐被染成黑色，蛇蝎一般的字符爬满整个锋刃。

路明非挥刀，轻而易举地斩断那畸形的血肉。

破风声传来，那些被诅咒的人居然捡起了死去刺客的武器向他横扫而来

崩！

利刃碎成无数块，在太阳下闪烁出流光。

斩，斩，斩，斩——

刀刃挥舞间，朵朵黑紫色的光芒如同鬼火浮起，那是一张张扭曲的人脸想拉住生者同往地狱。

“以被遗忘的真实之血，餍足汝之饥渴”

黑暗从敌人的脚底蔓生而出，幽光流转间便化作锁链，如活蛇般收紧，将敌人死死钉在原地。

“贯穿永夜吧，Akādhibu Anjūlā（安哥拉的终末谎言）！”

路明非举着刀，划开那些人的喉咙，刺穿他们的心脏。

斩断生命的同时，也承受了那份罪。

火焰炙烤着鲜血，一瞬间这里好似人间炼狱。

恶的气息凝成实质，化作黑雾缭绕在周围，诅咒伴随血液不断流下，却又诡异般的汇聚到刀尖之上。

他吞吃来自安哥拉曼纽的诅咒，让这份恶不再轮回。

那些被诅咒的人没有逃跑，而是像信徒朝圣一样聚集了过来，路明非如那传说中的真主一样，平等地赐下原谅。

一直走回原地，走到那个已经醒来的母亲的身旁。

他看着对方眼中的祈求，默默摇了摇头，随后向那两个孩子走去。

她想阻拦，却伸不出手也发不出声音，只能跪坐在原地。

在那不清晰的“对不起”中，路明非弯下腰抱住了那两个已经看不起身形的孩子。

无论是多么深重的罪孽，这都是对人类最大的惩罚。

那黑色的火焰燃烧了此地所有被诅咒的生灵，也烧却该偿还的罪孽。

路明非站在业已熄灭的火海废墟中，呼吸间将烟尘裹挟进肺腑。

那是死亡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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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破碎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面前好像有一面镜子被打破。

从椅子上跌落在地的瞬间，路明非回到了现实。

清脆的掌声在面前响起，路鸣泽坐在柜台上为他鼓着掌。

“恭喜你，成功通过了新手考核。”

路明非扶着货架站起来，但因为害怕吵醒绘梨衣所以压低了声音。

“你管这特么叫新手考核，那我下一步是不是要去直面什么艾尔登之兽了？”

“艾尔登不行，如果你在这个世界一路走下去的话，确实有可能遇到名为‘兽’的存在。”

男孩耸了耸肩，“所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给你一个提示，尝试动用身体里的魔力，看看它们的流转是不是不一样了。”

路明非刚想反驳说自己哪懂什么动用魔力，但是这个念头出来的刹那他就感受到体内那力量在奔走的感觉。

绿色的魔术回路被不断点亮，原本作为拟似神经存在的回路此刻在全身上下所有的地方连接起魔力游走的桥梁。

“现在的你如果再使用‘影狩’的力量，想必会顺手一些了吧。”

路鸣泽说道：“毕竟，你做出了与那时的自己差不多的选择，灵基的融合程度也高了不少。”

“那如果，我想全部掌握呢？”路明非抬起头说道：“如果，我需要更多的力量呢？”

“我说过了，那就需要你自己去拿了。”

路鸣泽走到他的面前，踮起脚抚摸路明非的面庞、

“或者，你也可以把你的生命卖给我，这样的话无论是什么我都可以为你做到。”

“免谈，我这人很惜命的。”

路明非摆了摆手，但又好像想起来什么。

“对了，你说我和影狩的选择差不多，那为什么我在那个空间里获得的力量会加入到灵基里？”

但路鸣泽却只是笑了笑，然后转身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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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做的？”

女人摘下了黑纱，抬头看向自己的弟子。

没办法，谁让这小子长的比自己高了一整个头，作为师傅的她每次都要靠冰冷的语气来维持气场。

“啊……”

穿着刺客服的路明非沉思了许久。

“可以这么说吧。”

“为什么在这种事情你都要模棱两可。”

女子显然是有些动怒了，“将诅咒背负到自己一个人身上，亏你想的出来这样的方法。”

也不能算是我想出来的吧……

路明非实际上是有点委屈的，刚刚他被一个来自不知道哪个时空的自己上号代打了，醒来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变成了“恶”的容器。

“不过这样就皆大欢喜了吧。”

虽然莫名其妙被小魔鬼安排了内心有点不爽，但路明非十分喜欢另一个自己的处理方法。

如果使用教团里对魔术师的手段，那么这些村民的灵魂只会被封印到世界终末，永世不得解脱。

女子闻言嘴角还想说些什么，但在看到路明非的笑容后又止住了声音。

哪怕作为最虔诚的信徒，她也无法对路明非的行为做出任何批判。

这种将自身化作容器囚禁“恶”的行为，就算被称为圣人也不为过吧。

“以及，我发现了一件事情。”

路明非附在女子的耳边说道：“这个诅咒的来源是不会直接散播的，只有可能是人为传播。”

“你的意思是有魔术师提取来自恶神的诅咒，”女子冷声道：“能查到源头和施术者吗？”

“我尽力。”

这里面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路明非不敢打包票。

“尽快，如果你能找到的话，之前你要求的新武器我会尽快帮你打造出来。”

“关于那个，我现在不怎么想要了。”

路明非看着自家师傅清丽的面容，他一时之间计上心头。

“如果我能抓到那个混蛋，师傅就把自己的代号告诉我吧。”

这个对教团信仰极度狂热的女人看向自己最不着调的弟子，毫不留情地将刀架在他的喉间。

“等你找到了再和我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