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暴君初现

陈凡的陌刀深深嵌入城墙垛口，刀身映出天穹上蛛网般的裂痕。每道横贯夜空的缝隙中，都悬浮着星骸战舰的锥形舰艏，幽蓝的推进焰在云层间撕开焦灼的伤口。城内此起彼伏的惨嚎声逐渐微弱，三百幸存武者退守中央广场，他们后背的星骸孢囊不受控制地鼓胀，薄如蝉翼的囊膜下透出血管状的星沙脉络，像千百只即将破茧的毒蛾。

“修改器。”陈凡抹去嘴角渗出的黑血，视网膜上血色文字剧烈闪烁。他扯开破碎的胸甲，心脏位置的太极图正在崩解——星骸黑焰化作狰狞的鬼面啃噬金芒，净炎火种则凝成锁链缠绕鬼面獠牙。三日前强行融合的能量，此刻在经脉中掀起惊涛骇浪。

【警告！宿主星骸化程度62%】

【剩余修改点数：9】

【可选项：】

①强制镇压星骸化（消耗8点，成功率37%）

②完全释放净炎火种（消耗5点，加速畸变）

③融合突破（需同时消耗星骸源质与净炎能量，点数不足）

城墙突然剧烈震颤。陈凡的星骸右眼穿透砖石，看见十二具古尸正踏着荆棘藤蔓攀援而上。为首的雷猛残躯被青铜根须缠绕，脖颈断口处增生出蜈蚣状的机械触手，那颗布满冰碴的头颅被高高举起，独眼还残留着最后的人性光芒。

“三天前你替我挡下玄冥长老的杀招时，可不是这副模样。”陈凡的指节捏得发白。记忆如毒蛇噬心：暴雨夜的祭坛上，雷猛浑身是血地将婴儿塞进地窖，自己戴上青铜面具冒充守陵人后代。那些从焚髓火种中读取的画面，此刻正灼烧着他的神经。

古尸们的声带摩擦出刺耳电音：“清除...故障...”

陈凡挥刀斩断三具古尸的关节，星骸化的右臂突然不受控制地痉挛。当刀锋触及雷猛的头颅时，那颗早已冻结的眼球突然转动，龟裂的嘴唇蠕动出无声的遗言：“活下去...”

城墙轰然坍塌。陈凡踏着坠落的砖石腾空，耳畔响起修改器的金属合成音：【检测到宿主精神波动异常，触发隐藏机制】。血色文字在视网膜上重组，原本灰色的第三选项突然亮起：

③极道突破（以武道意志为引，强制平衡能量）

【需消耗：修改点数×12，宿主生命本源×30%】

“你早该如此！”陈凡将陌刀倒转刺入胸膛。黑血喷溅在刀身的“净炎”二字上，星骸黑焰与金芒如两条恶龙破体而出。整座新城的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缝隙，青铜界碑上的纹路突然活过来，化作锁链缠住他的四肢。

玄冥阁的星骸舰队终于降临。首舰舱门开启的刹那，陈凡的瞳孔收缩成针尖——舰桥指挥座上，三百个与自己容貌相同的“容器”正在融合。他们的血肉如蜡般融化，星眼纹路在液态金属表面游动，最终拼合成巨大的归墟之眼图案。融合体抬手轻点，万道星沙凝聚的矛雨撕裂云层。

“武道真解·千重浪！”

方天画戟横扫虚空，镌刻在戟身的古老武学化作实体。枪挑星河的岳家枪、掌劈山岳的铁砂掌、腿扫千军的疯魔步......历代宗师的绝学在能量乱流中具象化，与星沙矛雨碰撞出璀璨极光。冲击波掀翻半座城墙，十二古尸在罡风中灰飞烟灭。

融合体机械化的面孔首次浮现波动。它胸口的归墟之眼睁开第七层瞳孔，星骸舰队的主炮开始充能：“劣等品，你的武道在宇宙尺度下不过是蝼蚁振翅。”

陈凡的右臂完全青铜化，指甲暴涨成利刃刺入自己丹田：“那便让你看看，蝼蚁如何咬碎天网！”

【修改点数-12】

【生命本源燃烧30%】

剧痛如万千钢针刺入骨髓。陈凡的脊柱节节爆响，净炎火种在尾椎处凝成龙尾，星骸源质在肩胛骨增生出青铜骨翼。方天画戟熔化成液态金属包裹全身，武道真解的文字在铠甲表面流转。当他再度睁眼时，新城幸存的武者们集体跪倒——他们的影子在夕阳下拉长扭曲，呈现出星骸与净炎交织的诡异形态。

“极道·镇山河！”

画戟劈落的轨迹撕裂时空。星骸主炮的能量洪流被一分为二，余波扫过百里外的雪原，十二座青铜巨树的分枝拦腰折断。融合体发出电子合成般的惨叫，三百个容器在能量反噬中接连爆裂，舰桥被陈凡的骨翼贯穿，归墟之眼的投影在爆炸中扭曲消散。

当烟尘散尽，新城已化作环形巨坑。陈凡单膝跪在坑底，画戟深深插入焦土。他的右半身覆盖着青铜骨甲，左半边皮肤下金纹如熔岩流动。视网膜上的文字彻底变异：【极道系统激活，当前融合度1%】。

“城主......”独臂武者捧着雷猛的头颅踉跄走近。陈凡抬手轻触那颗冻结的头颅，星骸右眼突然流出血泪——在最后的记忆碎片里，他看见雷猛在冰川爆炸前，将毕生功力凝成玉符缝入他的战甲内衬。

深夜的密室中，青铜灯盏映照着初代守陵人的手札。陈凡的指尖抚过羊皮卷上的密文，净炎火种在掌心游走：“武道尽头见极道，需斩三尸：过去尸、现在尸、未来尸......”密文在火光中显形，“斩尸之日，方知我即畸变。”

城外突然传来地鸣。陈凡跃上残存的界碑顶端，看见地平线处升起十二座青铜王座。每座王座上都坐着星骸化的自己，他们手中提着熟悉的头颅：青云城女童的眼眶里开满星骸花，黑石堡聂海的胸腔插着陌刀碎片，铁钟村赵四的脖颈缠绕着透明丝线......

“你才是最大的畸变。”三百个声音在王座间共振。

陈凡的骨翼在月下舒展，画戟发出龙吟般的颤鸣。他看清那些头颅断裂处的切面——每个伤口都呈现出武道招式的痕迹，正是他这三个月斩杀强敌时用过的杀招。

星骸荆棘从王座底部疯长，凝结成通天阶梯。陈凡缓步踏上第一级台阶，身后新城废墟中，幸存的武者们突然集体暴起。他们的瞳孔变成星云漩涡，后背重新鼓起孢囊，嘶吼着扑向曾经的同伴。

“原来如此。”画戟扫过，最先扑来的武者化作血雨。陈凡的星骸右眼渗出荧蓝液体，在脸颊勾勒出泪痕般的纹路，“所谓极道，便是要斩尽心中残存的软弱。”

当第十二座王座在黎明中崩塌时，陈凡的白发已垂至腰间。他的战甲吸饱了星骸源质，武道真解的文字彻底染成墨色。东方初升的朝阳被青铜界碑折射，在雪原上投出万丈长的影子——那影子的轮廓分明是棵孕育着星骸果实的巨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