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表舅也学坏了

“说的也是，管它哪里游来的呢，捞到就行。”

“戴手套，咱处理鱼。”

陈贯舟乐呵呵地说着，把网口解开，一大网的鱼顺着网口倾泻而出。

大大小小顿时铺满了整个甲板，不止有金鲳，还有章鱼、马鲛，以及一些叫不上名字的鱼蟹。

陈海生自然是一个都不放过，挨个用手触碰鱼身，增加幸运值。

其中夹杂着，还有一只河豚，正鼓起圆滚滚的身子，身上小刺根根直立。

这个时候还没有明确的河豚处理许可，基本不吃，也不敢吃，河豚卖不上钱。

一般捕到之后，只能无奈扔掉。

陈海生戴上手套，提溜起河豚，看着小眼睛瞪得溜圆，还蛮可爱。

随后向上扔起，横起一脚，河豚便如球般被踢飞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扑通”掉进海里，短暂漂浮了一下，随后消失。

“看这个，银鲳。”

陈海生弯下腰，从一堆鱼里翻找出一条银鲳，冲着陈贯舟扬了扬。

“诶，还真是。”

陈贯舟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凑到近前。

银鲳比金鲳要珍贵些，90年代初，金鲳已有人工养殖，而且因为养殖技术逐渐成熟，产量也相对较高。

但银鲳因为无法养殖，且一般生活在30米以下的海中，不像金鲳是上层海域的鱼，难以捕捞，所以要贵的多。

“可惜不是银鲳鱼群。”

陈海生脸上闪过一丝遗憾。

“行了，银鲳深着呢，这能有一条，已经很可以了。”

陈贯舟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兴奋，脸上笑容怎么也收不住。

“咱这一手抛网的收获，人家一天都不一定能赶得上，这已经相当不错啦！”

陈海生想想也是。

一般像他们这种木渔船，如果找不对地方，可能一天也就捞个三瓜两枣，有时甚至还一无所获。

“我感觉这附近有鱼，而且应该不少。咱把这些鱼收拾了，就找附近下流刺网。”

陈贯舟看看四周海面，这网鱼给了他很大信心。

“行。”

陈海生自然没什么意见。

将发动机关停，附近海域并不好下锚，索性让渔船慢慢在海上飘着，反正也飘不出去太远。

阿旺急不可耐的跑过来，拿起一条肥硕的金鲳鱼。

“哇，这金鲳真漂亮。”

“去，戴手套。”

陈海生指了指货舱。

海洋生物要比内陆河生物干净的多，但也是带着细菌的。

如果不带手套的话，万一被刺伤，可能会引发伤口感染发炎，在海上处理起来很麻烦，有时候甚至会要命。

三人蹲在地上迅速分拣，尽量避免鱼在空气中暴露太久。

陈贯舟手法熟练，手指轻挑，就能把对应鱼种放入不同框中，动作连贯流畅。

陈海生也有样学样，仔细辨别品种和大小。

阿旺则将分好的鱼，依次码在鱼舱中，再将冰块均匀铺在上边，延长保存时间。

直到最后一条鱼分拣完，陈海生才缓缓站起身来，揉了揉已经发酸的腰，长舒一口气。

即使是坐在板凳上分拣，仍然累得够呛。

“海生哥，我这腰也酸得不行了，腿都麻了。”

阿旺扭了扭腰，做出一副难受的样子。

“拉倒吧，你小孩子哪儿来的腰。”

陈海生瞥了阿旺一眼，满是调侃。

“行了，等咱下完流刺网再休息。阿旺去掌舵。”

陈贯舟招呼陈海生走到船尾，等阿旺到位了，又将发动机打开。

看了看周围，刚才几人分拣的时候，已经吸引了些海鸟过来，此时能看到海鸟正在远处上下翻飞，不断俯冲海面，在争抢食物。

“阿旺，右打舵，二十度。”

“好嘞。”

阿旺应了一声，渔船缓慢转向，向海鸟的位置开去。

海面上有海鸟，就说明下方很可能是有鱼群聚集，在那个地方下网，捕到鱼的几率就会大些。

快到近前，陈贯舟调整发动机，把速度控制在1-2节的样子。

“再打，往上风处开。”

陈贯舟眯着眼睛，看着船帆飘荡，仔细观察风向。

看位置差不多了，陈贯舟拿出之前已经整理好的流刺网，将一端固定在船尾。

“这流刺网可得小心着点，别搅在一起。”

“先在上风处，然后确定下网方向，尽量和水流方向形成角度，能让更多鱼群撞进来。”

陈贯舟身体探出船舷，观察着水流方向。

“差不多了，你放还是我放？”

陈贯舟侧头，目光带着询问。

“我来吧。”

陈海生走上前，接过流刺网，做好投放准备。

只要观察好位置，往下放倒是不难，讲究还没有手抛网多，只要注意别搅在一起就可以。

“行。”

陈贯舟答应一声，帮着理顺，又观察渔船行进方向，提醒着阿旺保持方向。

这流刺网倒是不长，也就300米左右，陈海生没有配太长的。

毕竟是小渔船，说句不好听的，万一捞的多了，这动力，拉都拉不回去。

而且这船现在除了配了发动机是机械的，剩下的机械，就只剩船舱里的挂钟了，没配起网机。

所以收网的时候，得靠两人来提，流刺网短点，既能兼顾效率，也能兼顾安全。

而像大船来放流刺网，动辄就是3、5海里。

陈海生将一段段网缓缓投放到海中，保持浮漂在一个方向，双手有节奏地松开网。

流刺网刚下水，一侧的浮漂随着水流轻轻晃动，稳稳漂浮在水面上，另一侧沉子则迅速下沉，带着网垂直在海中展开，形成一道拦截鱼群的屏障。

太阳已缓缓升起，海风不时吹过，带着咸湿气息。

陈海生额头上逐渐冒出细密汗珠，手臂也开始有些酸胀。

怪不得表舅问他要不要放这流刺网呢，当时还没多想，真上手才发现，这还是个体力活。

加上自己还不太熟练，双手完全不听脑子使唤，总会把渔网缠在一起，这时候陈贯舟就会降低船的速度来调整。

重复久了，成功帮他找回了，上辈子在电子厂上班的感觉。

不知不觉，这一放就是半个小时。

“诶呦，终于放完了。”

陈海生揉着肩膀，又扯起衣服胡乱擦了把汗。

“怎样，不轻松吧？”

陈贯舟关停发动机，嘴角微微上扬，别有深意地的问道。

陈海生看着这笑容，怎么看怎么怪，直想表舅你也学坏了啊，知道偷懒了。

“确实不容易，没想到放个网能这么累人，胳膊到现在还酸着呢。”

“这会能歇会儿了，饿了吧？一会用那杂鱼简单煮个鱼汤，再把带的饭热了吃点。”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陈海生才发觉肚子早已经咕咕叫起来，连带着胃里都一阵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