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雨夜带伞不带锏

“哗啦啦……”

水声四溅,张晴朗大手按在杜京墨脑袋上,时不时将她按入水中。

杜京墨虽神志不清,但毕竟武艺高超,脑袋一入水,便本能地运功,催动真气,想要抬头。

也万幸这只是本能,否则张晴朗既要按住她,还不能伤到她,可真做不到。饶是如此,来回几次,他便已是满头大汗。

浴桶亦因杜京墨的挣扎而被打穿了数个窟窿,桶中水正汩汩流出。

忙活良久,见她仍迷迷糊糊,张晴朗不由停下动作,喘着粗气,扶着额头:

“娘的!这究竟是什么毒?怎地这般霸道!”

只是喘了口气,杜京墨双手按着木桶边沿,缓缓起身,脸颊贴上他的小腹,一路向上,直到湿发顶住他的下巴,这才扬起头,眯起眼眸,凑近脸颊……

张晴朗抬手按住她的红唇,只觉比阴人还心累,叹了口气,问计赵溪冷道:

“你有什么办法?”

赵溪冷没有回应。杜京墨大概是觉得他在同自己讲话,猛地自桶中扑出,将张晴朗扑倒在地,压在身下。

张晴朗本能地爆发出真气,又被镇压,猝不及防下,脑袋磕在地上,一阵眩晕。

再恢复意识,只见杜京墨骑在他身上,正撕扯着身上的夜行衣!

洁白一轮圆月凸在黑夜之前,肚兜上穿梭在牡丹花间的凤凰扭过头,张着嘴,观赏着白月,像在思忖着月上桂子美味与否……

“咕嘟!”

张晴朗吞了口唾沫,咬牙吼道:

“赵姑娘、前辈!赵溪冷!赵姐姐、溪冷姐姐!你可有什么办法!”

说着,向着坎石疯狂地传递真气。

坎石一阵轻颤,赵溪冷的身影浮现在杜京墨身后,右眼绽光,一记手刀,干脆利落打晕了她,抬抬手,将她丢到床上,眼神玩味地看着张晴朗:

“我都隔绝视听了,你还唤我作甚,非要我坏你好事?”

张晴朗坐在地上,硬是站不起来,苦笑道:

“这算什么好事!不,这确是好事。只是,我不喜欢……”

“似你这等道貌岸然、无耻之尤、丧尽天良的好色之徒,遇到这事儿,窃喜还来不及,还会不喜欢?”赵溪冷冷哼一声。

我的绰号是“摧花手”,不是“折花手”!张晴朗瞠目结舌:

“姑娘可别说笑了,这毒着实厉害,真气也奈何不得。你见多识广,可有办法?”

“我明白了,你是太贪了……”赵溪冷说了鲍镶对吴江元说过的话。

“……”

张晴朗不明白,为何赵溪冷会认定他是个色魔,只是,也许因为“太贪”这评价有几分正确,他反驳起来有些无力,便没有说话,只做出副正人君子模样。

赵溪冷俯视着他,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一会儿蹙起双眉,一会儿弯弯眼睛,一会儿又是冷下脸。

一阵川剧变脸,看得张晴朗直冒问号。他正欲开口,再说些什么,又见她飘至床边,臀儿靠在床沿,素手伸出,搭在杜京墨脖子上,缓缓闭上眼。

赵溪冷感知片刻,扭头看向张晴朗:

“是【炁石】粉尘。那鲍镶真是鬼才,居然能想到用这玩意儿配置春药。”

张晴朗当然知道炁石。他可太熟悉这玩意了:

《连山经》未至大成前,他修炼就需要海量的炁石,依靠其中蕴藏的炁开脉冲穴、扩展气海,塑造、调整最合适自己的运气脉络。

这种所谓的炁是【绝地天通】前,上古修行者所修炼之“气”,与今时武人所修真气全然不同。因此,炁石并不能用作修炼,只能作为诸如“怒莲生”之类机巧暗器的能源装置……

张晴朗松了口气,心想道:现在又有了个新用途——制作毒药,我和它打交道这么久,居然没想到!

炁石中蕴藏的炁高于真气,故而入体之后,会自发压制真气。而若用真气强行镇压,虽可在短时间内压制,却又会引得其暴走。

也正因此,杜京墨才会变成眼下情况……

得知是炁石,他瞬间便有了解决方法。他虽不能控制炁,可毕竟曾长时间与之打过交道,清楚该如何将之聚集、逼出。

当即,他便如上课时睡着被貌美英语老师叫起回答问题的学生,弓着腰,撅着屁股,站了起来,小碎步去到讲台——床前。

赵溪冷眨了眨眼:“你有办法啦?”

“不错。”张晴朗坐到床上,“之前是不明所以,只顾驱散毒物,以至于此。”

说罢,因距离赵溪冷很近,他不由自主深吸口气,自然是什么香味也没有嗅到……

察觉到身旁男人的异动,赵溪冷咽下想说的话,冷着脸消失无踪。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我真要变成“折花手”了!

收起脑中的胡思乱想,张晴朗取过棉被,盖住杜京墨的胸口,接着,又撩起她湿漉漉的衣衫,大手伸入其中,按在她的小腹上,闭上双眼,凝神静气……

这还真不是他趁机占便宜。

引导炁本就需要极精细的操作,更何况,每个人的经脉走势又有细微区别,他不熟悉杜京墨的经脉走向,不得不谨慎。

他运转着《连山经》,将真气沉入杜京墨的气海,小心翼翼沿着经脉发散真气,将侵入其中的炁石粉尘一点点包裹住,运送回气海之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张晴朗身上汗水流淌,很快又被蒸发,以至于他的额头、双肩上水汽蒸腾,宛若从温泉中爬出。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他猛地睁开眼睛,手掌先向下按压,接着倏地抬起……

他目光凝重地看看泛黑的手心,对着空地,拍了一掌,再转过手腕,检查发现手掌色泽恢复正常,这才松一口气:

“呼……”

祛除了这粉尘,剩下不过普通春药,压制就简单了!

张晴朗抹了把额头,探回手掌,按到杜京墨的气海上,再度催动真气,正想为她祛除春药,却发现不对……

将视线转回床上,只见杜京墨不知何时已醒来,湿漉漉的长发散乱,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水珠,面色苍白。

她抿着双唇,正用复杂的目光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