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养气术

“起手双手合十，心沉丹田，然后……”

王虎如猛虎出柙，招式大开大阖。粗布短打被劲风扯得猎猎作响，裸露的小臂筋肉虬结，汗珠顺着青筋滚落，在泥地上砸出细小的坑洼。

少年们屏息凝神，看着他最后一记鞭腿扫断碗口粗的木桩，飞溅的木屑在阳光中闪着金芒。

“照着来二十遍！”王虎抹了把额角的汗，目光扫过三个少年，“使出吃奶的劲！”

陈有道咽了口唾沫。当第一拳挥出时，他感觉肩胛骨像被火钳夹住。到第七遍时，双腿已经灌了铅。

第十遍结束，肺叶快要炸开，喉间泛起腥甜。他没有选择放弃，坚持练下去。

待到力竭时，陈有道余光瞥见李修远瘫坐在地，王二狗直接趴在泥里干呕。

“二狗六遍最次，李修远九遍。”

王虎的靴底碾过断木茬，

“陈有道十二遍--”

他顿了顿，“凑合。”

“站桩！”

王虎突然暴喝。

三人慌忙摆出架势，却见他指尖依次点过众人膻中穴：

“记住这口气——”

一股热流自胸口炸开，陈有道浑身毛孔舒张，仿佛浸入温泉，可这暖意转瞬即逝。

“养气如熬鹰。”

王虎负手绕场踱步，

“每日观想丹田时，配合我教的《养气术》。”

他说着瞥向陈有道，

“你且记住内气流动的感觉。”

他按照王虎的吩咐心沉丹田，闭眼仔细感受。一时间，外界的声音似乎有所降低。

紧接着他突然感觉腹部按住一只手，一道暖暖的气流从手掌注入。

“内气？”暖流扩散，流向全身，感觉清晰至极。

陈有道还在惊喜接触到这等超凡力量之时，暖流之感便已然急速消散。

他大惊，拼命想留住暖流。可完全没用，暖流还是消失的无隐无踪，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无须气馁，养气术不是一蹴而就的，一个月之内能够产生气感便是天才，一般人往往要数年，乃至于更长时间才能养出气感。”王虎如是说道。

……

寒风卷着碎雪拍打窗棂，陈有道盘坐在火塘边，指尖在木桌上划出半寸深的痕迹。

陈父猛地站起身，木凳与地面摩擦出刺耳声响：

“有道，你这是...”

“爹，孩儿修成内气了。”陈有道举起微微发颤的右手，掌心纹路泛着水蓝的光泽，仔细看好像一条鱼。

窗外的月光透过纸窗，映得他眼眸亮如寒星。

陈有道念头一转，呼唤出转生之书。

凡级技艺：种田（lv3：120/300，精通级技艺，可引动稀薄水灵气）

养气术（lv1：95/100，入门级技艺，养气术修炼速度提升20%）

“天杀的！”

陈父突然用袖子抹了把脸，

“你娘当年生你时难产，接生婆都说养不活...如今...”

他踉跄着抱住儿子，肩头剧烈颤抖，

“你可知村东头的李猎户，五年才修成这内气？”

土炕上传来细微的布料撕裂声，妹妹陈圆圆攥着被角探出脑袋：“哥，内气是不是像年画里的神仙？”

她圆滚滚的脸蛋被火塘映得通红，鼻尖还沾着烤栗子的碎屑。

陈有道笑着弹了下她额头：“神仙要吃三碗饭，你哥我现在能吃六碗。”

“吱呀~”

木门被风雪推开半尺，陈母端着冒着热气的陶盆挤进来：

“趁热喝，加了野猪肉的玉米糊糊。”

蒸腾的热气中，她鬓角的霜花渐渐融化，

“明儿让你父亲去村长家换些糙米，你安心修炼...”

陈有道低头看着碗里浮沉的草根，喉头突然发紧。

“咔嚓！”

一根木柴在火塘中爆裂，火星溅到墙上的锄头。

陈父抽出别在腰间的旱烟杆，在石头上磕了磕：

“开春后，你别下田了。”

他布满老茧的手指划过儿子磨出厚茧的掌心，

“明儿我去找王猎人，看看能不能给你开些小灶...”

“你天赋好，到时候好好努力，能够唤醒灵根也说不定！我们村就村长、王猎人等极少数修行者唤醒了灵根，真成了，那就是一步登天啊！”

“爹！”陈有道猛地抬头，火塘的光影在他眼瞳中摇曳，“这田我还是要种的。”

“簌簌~”

窗外的雪下得更急了。陈有道走到门边，望着远处被雪压弯的竹枝。他忽然发现，呼出的白雾竟不再消散，而是凝成细小冰晶悬浮在半空。

“养气术第一层，气如蚕丝...”

感知到内气之后，立刻便会获得不少能力。比如可以消耗大量体力增加体温，清除寒意，又或者增强身体素质、五感感官。

原本他使出吃奶的劲也最多一跳两米，可现在轻轻松松就是三米四米。

将内气灌输进双耳双目，他也能明显感觉到世界清晰了不少。无论是画面还是声音，都有了质的提高，让他隐隐有些不似凡人了。

他喃喃自语，指尖在木门上轻轻一按，冰花瞬间蔓延开来。门后的老黄历被穿堂风掀起，露出泛黄的“惊蛰”二字。

“哥！”

陈圆圆突然指着窗外惊呼。陈有道转头看去，只见月光下，留在雪地上的脚印竟在蒸腾热气。

“养气术第二层需要练出蚕丝内气100道，而且要锤炼成一道百炼内气。”

陈有道简单估算了一下，按照现在的修炼速度，如果要练成养气术第二层起码需要两年的时间。

而想要唤醒灵根则需要将养气术练到第四层或者圆满。

……

临近秋收的田埂泛着稻子组成的麦浪。陈有道靠坐在老槐树下，将沾着泥星的草鞋褪在一旁，任晚风拂去额角薄汗。

养气术讲究以呼吸为引，如同春蚕吐丝般缓缓滋养身体。

即便每日仅需半个时辰，转生之书仍在忠实地记录着进度。十个月下来，四百点经验值已进入转生之书的记录中。

凡级技艺：

种田（lv3：175/300，精通，可引动稀薄水灵气）

养气术（lv3：195/600，精通，养气术修炼速度提升60%）

暮色渐浓，陈有道站起身抖落裤脚的草屑。远处村口亮起星星点点的灯火，在深秋的晚风中明明灭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