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次又想干什么?”
以叶筝的了解,钟楚羽肯定又要玩坑蒙拐骗那套了,问题是马上就要去啸龙会的清察司,还玩这套未免太天真。
“不是我想干什么,而是他们想干什么。”
钟楚羽在一栋建筑前顿住了脚步。
“我有事情要进去交接一下,等一会没问题吧?”
严裟一路上都防备着他突然逃遁。
根据他们得到的情报,钟楚羽在溪坪镇就和叶筝一起,之后又住在圣堂,应该和圣堂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啸龙会能有今天的地位,除了能打又够狠之外,情报也是必不可少的。否则哪天不小心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别人一句话,可能组织就不存在了。
这几天他们保持着克制,就是在忙着查钟哥的身份来历和意图。
只要确定这个人背后没什么大靠山,或者啸龙会能承受得起招惹的后果,那他们就会发动赶尽杀绝式的打击。
在此之前,无论彭勒栽赃还是威胁敲诈圣堂和要求调查,都属于试探。
现在看到旁边的武盟大楼,严裟立刻分析出了新的‘情报’——此人竟然还和武盟有关系?
武盟和圣堂不是很不睦吗?
钟楚羽一进大厅,就再次看到了安之琴。
“哟,钟兄,这次又是有什么大消息要宣布么?”
对这个浑身充斥着神秘色彩的灵人,安之琴同样很好奇。
尤其在得知他暴揍彭勒还没事之后,更是恨不得揪过来好好追问一番。
只可惜,钟楚羽并未满足她的愿望。
“长话短说,我上次交代的事情,你们都办好了吧?”
上次的事情?
异界入侵的搞笑消息?
“早就办好了啊。”
你不是亲眼看到我们传上去了么,有必要专门跑来再确认一遍?
“那我就放心了,别忘记我的嘱托。”
钟楚羽长舒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就走。
搞得现场所有人都一头雾水,叶筝更是完全弄不懂他特意跑来说两句废话的意义何在。
望着他越来越模糊的远去背影,安之琴陷入了沉思。
“那小子怎么和啸龙会的严裟走在一起了,他不是打了彭勒么?”
听到身后安麟疑惑的声音,安之琴不假思索道:“打了彭勒不会毫无代价,严裟应该就是抓他去偿还代价的……我知道了!”
她忽然一拍纤手,露出懊恼的眼神。
“这家伙刚才在借我们的势!”
作为老狐狸,安麟也迅速反应了过来。
刚才钟楚羽那没头没尾的两句对话,应该足以让严裟浮想联翩,认定他和武盟有一腿了。
而有了武盟这座大庙做靠山,啸龙会还真要掂量掂量了。
“好小子!连我们都敢利用,他怎么敢的?”
这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尤其想到对方还是自己最反感的灵人,只觉得胃都疼了。
“我这就通知彭焕,揭穿那小子的把戏!”
“别!”
安之琴却是拦住了他。
“怎么?难道我们还要配合着他演戏不成?”
“当然要揭穿,但不是现在。”
安之琴的美眸中闪过一抹慧黠。
“我想看看彭焕在明知他有武盟背景的情况下,会怎么做。”
跟着严裟进到清察司的大门,钟楚羽第一眼就看到了个熟人——彭勒。
经过两天的休养恢复,彭公子已经能下地行走了,只是气色很不好,看来那天的农夫三拳套餐还没完全消化掉。
钟楚羽一进来,他那怨毒的眼神就染上了疯狂色彩。
“嘿嘿,你也有今天?落到我手里,要你求生不得求死……”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一脚踹得脱离了地面。
哗啦!
一套高难度的体操翻转动作之后,彭勒重重摔在十几米开外,还顺带撞烂了一张桌子两张椅子。
“什么玩意?”
钟楚羽收回右脚,如同看一滩垃圾。
“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我是谁?真以为你能招惹得起,蠢货!”
严裟目瞪口呆,里面另外十几名啸龙会成员尽皆呆愣当场。
至于叶筝,更是差点吓昏过去。
大哥,你要撒野也看看这是哪里吧?
在人家的核心腹地,打了人家的宝贝儿子,这不是逼着啸龙会发狂么?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现场除了躺在地上发出疯狂的嘶嚎之外,其他人都表现得很克制,没有一个人冲上来动手。
严裟的面色沉了下来。
“姓钟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嘭!
钟楚羽一掌拍烂旁边的桌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兴师问罪的主审官。
“我还想问你是什么意思,不是要调查吗,他算个什么东西?”
如果没有新鲜出炉的‘情报’,严裟肯定直接拔剑了。
当面公然打彭勒,等于打了整个啸龙会的脸,不还回去,还怎么镇住泷山郡这片场子?
然而此时,他只能等后面的那个人给出指示。
“你怎么看?”
大堂后方的暗室里,身形略微有点矮胖的彭焕面无表情,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而他旁边那名容貌与彭勒有几分相似,但也成熟了几分的年轻男子正是他的长子彭栾。
“我建议继续观望,直到彻底摸清他和武盟的关系。”
彭焕木然道:“但是此人嚣张过头了,在我的地盘打我的人,他是第一个。”
“蹊跷正在这里。”
彭栾摸着下巴,一边思索,一边缓缓开口:“武盟和灵人本该是势不两立的,这个灵人不但破天荒地得到了武盟的支持,还和圣堂走得很近,我怀疑……”
“怀疑什么?”
“武盟、圣堂以及外面的灵部这三方结盟了,正在酝酿一个针对我们的阴谋。”
当年拍卖以底价成交,啸龙会和武盟闹得很不愉快。
而啸龙会想染指圣纹生意的企图,圣堂也是一清二楚。
至于周边那些灵部,本就是历届城主的心腹大患。
这三家确实有对付啸龙会的理由。
“此人挑衅我们的举动,正在把自己往死路上推,看起来很愚蠢。而他能被三方共同推出来,显然不可能是蠢人。”
“那又如何?”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们看起来很想激怒我们。”
“如果我一定要杀呢,他们能怎样?”彭焕说杀人时,语气平静得就像是要喝口水一样。
“我不知道。”
彭栾摊了摊手,“但我知道对方越希望我们做的事情,我们越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