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关家有女未长成，扛起关刀斩良人

诸葛亮疾步跑到了刘备的府衙之中，刘备看到诸葛亮满脸潮红，打趣道：“原来军师也喜欢白日饮酒。”

诸葛亮羽扇遮面，有些尴尬地说道：“还请主公莫要调笑了。”

“主公！主公！请您评评理！”诸葛均居然追着诸葛亮到了府衙，还没进门就高声喊冤起来，“阿兄年纪也不小了，二十有七，可是到现在还没个孩子，我就是让他们尽快生个孩子，他就躲到您这儿来了！”

“胡闹，主公大业未成……”诸葛亮眉头微蹙，正想反驳，却被诸葛均再次打断。

“之前隆中之时，我就劝阿兄尽早与嫂嫂生个孩子，阿兄只以事业未定不急于一时来搪塞我，如今既然已经投效主公，怎么又用大业未成来当借口！”

诸葛均口若悬河，咄咄逼人，说得诸葛亮半日说不上话来。

“咳咳，小军师啊，军师也是有原因的嘛，别太难为他了。”刘备出来打圆场，先为诸葛亮说情。

“那不成，主公您都要有孩子了，阿兄到现在也不想生，莫非将来要小公子没有玩伴么？”诸葛均反呛了刘备一句，刘备一听，对啊，要是自己的孩子和军师的孩子一起长大，那将来岂不是让江山更加稳固？

“额，军师，你看小军师说得也没错，要不你也努力努力？”刘备这时反过来劝说诸葛亮。诸葛亮一时急火攻心，说道：“如果均弟能够成婚，我生孩子算什么，只是目前均弟连个对象都没有，我作为兄长怎么能如此自私。”

诸葛均见诸葛亮把问题推到自己身上，立刻反驳道：“阿兄说的哪里话，什么叫小弟没有对象？小弟想要有对象只需当街喊一声，以小弟我的才貌还怕没有吗？阿兄莫要找借口！”

两兄弟就这么在刘备面前你一句我一句的吵了起来，针锋相对，惹得刘备脾气也上来了。

“你兄弟二人听我说！”刘备一声断喝，不减当年征战沙场的气势，将诸葛均与诸葛亮吓得闭上了嘴。

“孔明，子嗣乃是国家大事，你既身为我的军师，当以身作则。我命你旬月之内务必怀上一胎，否则军法从事。”刘备正色对诸葛亮下达了命令，虽说这军法在刘备军中向来不生效，除了街亭那次，但诸葛均还是在一旁暗喜了起来。

“还有你，你也不小了，十七岁的年纪正是可以谈婚论嫁了。正好我二弟有一个女儿，你们可以尝试尝试。”刘备转向诸葛均，如同父亲一样教训着他。

诸葛均诸葛亮兄弟二人被刘备的反攻给惊的目瞪口呆，既解决了诸葛亮不想生孩子的想法，也解决了诸葛均没有对象的问题。

“好了，就这么办，明日小军师来我这里，我亲自带你去我二弟府上。”刘备说罢就把愣在原地的二人推出了府衙，关上大门不再理会。

“对了，如果军师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我让子龙连夜默写《生子兵法》，来日你来府中取了便是。”

刘备从门后幽幽的又丢了一句话出来，留下两人立在门前凌乱。

翌日清晨，诸葛亮恼怒的打开诸葛均寝室的大门，阴阳怪气道：“还不起床？主公可等着你呢。”

诸葛均斜着眼睛，一句话不说，只是默默起床穿上衣服，走出屋外，说道：“去就去，只要你肯生孩子，不就是相亲吗？到时候我多相几个，你就生几个！”

诸葛亮听诸葛均这话顿时上头，举起手中的羽扇就要打下去。此时黄月英从连廊的一侧走了过来，诸葛均躲到黄月英的身后，向她告状道：“嫂嫂你看阿兄，他要打我！”

黄月英知道这兄弟二人不过是生一时之气，便上前劝解道：“不就是生孩子和相亲嘛，主公既然下了命令，你们好好完成就是。再说，孔明，我觉得我们也是该要个孩子了。”

诸葛亮看着黄月英深情的模样，终是心软下来，扶着娇羞的黄月英柔声道：“好，那我们就生个孩子。”

诸葛均看着两人情到深处，自己不便再打扰，于是悄声地走出了府门，轻轻合上大门，站在门前抬起了自己骄傲的头，又小小改变了一段历史，也不知道今后会有什么变化，这让他隐隐期待起来。

“哈！贤契站在门口是为何啊？”迎面走来一个忠厚长者，诸葛均定睛看去，却原来是前段日子跑来投效的陈震，陈孝起。

“原来是陈从事，是什么风将您这么早吹来我家？”诸葛均很懂礼貌的微笑着迎上前去。

“主公命我来唤你，说是要为你与关将军的女儿相亲，我可要恭喜贤契你了呀。”陈震满脸喜气，诸葛均听完却有些泄气。

“贤契怎么了？”陈震不明白诸葛均听到相亲为何泄气，这明明是件好事啊！

“没什么，我们走吧。”诸葛均知道上命不可违，只得与陈震一起来到府衙，见了刘备。

“小军师来得正好，我们这便启程去二弟府上。”刘备抓着诸葛均的手，生怕他跑了似的。

刘备让陈震作为媒人的原因很简单：一是因为当年他在袁绍手下时就与陈震交好；二是因为他新近投靠，需要他在众人面前混个脸熟；三是对陈震的信任可以增加自己在士人面前的好感度。

三人一起来到关羽府门前，府门前的护卫看见刘备到来，一人入府禀报，一人上前接待。不多时，关羽穿着短打，迈着大步从府门中走出：“兄长今日如何有空到小弟府上，快快入府相谈。”

刘备一手攥着诸葛均，一手握着关羽，边走进府，边说道：“今日特来为弟说一段良缘。”

“哦？”关羽看着刘备一直牵着诸葛均，忽然眼中闪过一丝傲慢。到了大堂之上，关羽刘备分两边坐定，诸葛均陈震则坐在刘备一侧。

“兄长所说良缘何在？”关羽为刘备奉上一盏茶，刘备抿了一口，示意陈震来说。

陈震会意，起身整了整衣冠，躬身向关羽行了一礼，朗声道：“震素闻关将军威名，亦知关将军之女龙虎之姿，虽未及笄，已有将门风骨。今日主公特为诸葛小军师提亲，犹秦穆公以宗女妻晋文公之事，效秦晋之好。”

“《左传》曰：‘同恤社稷，相待如饴’，今主公欲效古人之智，使诸葛氏与关氏结朱陈之谊——”

陈震忽然向前半步，袖中竹简轻叩掌心：“《襄公二十五年》有言：‘婚姻，祸福之阶也。’然此阶非为私门，乃为汉室！若得卧龙之智与云长之勇并辔而行，岂非如齐桓得管仲、鲍叔牙之佐？”

关羽眯起丹凤眼，声如裂帛：“陈孝起倒读得几卷书！某且问尔——”他斜睨诸葛均，“《僖公五年》宫之奇谏假道，虞公曰‘吾享祀丰絜，神必据我’，终致亡国。尔等欲以虚礼求盟，岂非虞公之愚？”

陈震没想到关羽竟会说此番联姻乃是虚礼，正待解释，却见关羽转头对刘备道：“兄长如果执意要联姻，那就让我女儿亲自来看看，看她是否能够满意。”

说着关羽大吼一声：“银屏！出来见见大伯！”

随着关羽话音落下，屋后响起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十三岁少女猛然冲了出来，一只脚踏在诸葛均左侧的案几上，将案上的茶水几乎打翻。

诸葛均缩着脖子，看着这名脸庞白皙、双颊透出粉润、顺直的长发、遗传了父亲的卧蚕眉、杏眼高鼻、唇形自然、微露虎牙的女孩儿，感受到了一丝来自关羽的威压。

“父亲，这人是谁？怎么不怕我？”银铃般的声线可爱动听，竟让诸葛均有些心动。

“他是你大伯要给你说的亲事，你看看可还满意？”关羽的话语虽然平淡。语气之中却是带着丝丝不屑。

“我的亲事？可接得住我的大刀吗？”关银屏打量着诸葛均，一会儿扯扯手臂，一会儿拍拍胸脯，“像只瘦猴子，接不住我的大刀。”

诸葛均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被人喊成瘦猴子，当即反驳道：“关小姐的大刀我也略知一二，只是你这小身板真的能拿得起那么大那么重的刀吗？我看未必吧！”

“哦？你想试试？”关银屏咧开嘴，饶有兴趣的问着。

“试试就试试！”诸葛均此时也顾不上面子了，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关银屏一跃而起，扯着诸葛均飞快往后院跑去，诸葛均第一次感受到这小女娃的力气有多大，这么说吧，他几乎是被拖着进的后院。

后院有两个人正在习武，他们都是关羽的儿子。

年纪约在三十左右的那位名叫关平，另一位年纪约是二十，名叫关兴。两人面色稍红，比起关羽的面庞稍淡了些。

“小妹，你怎么又把人拖着带进来，不是跟你说过许多次不许这样了吗？”关平走过来将诸葛均搀扶起来，责备关银屏的行为。

“他说他要试试我的刀，我就把他带进来，不怪我。”关银屏不肯认错，嘟着小嘴说着。

“试你的刀？”关兴看着诸葛均那瘦胳膊瘦腿的样子，顿时来了兴趣，“快试试，我看他怎么试刀。”

“安国，不得无礼！”关平一边斥责着关兴，一边帮诸葛均拍打了身上的尘土，拱手道歉道：“弟弟妹妹们无礼，还请小先生勿怪。”

诸葛均看着性格迥异的兄妹三人，年龄差距也不是一般的大，不免感叹关羽的家庭真是有些神奇。忽然他发现好像少了什么，关索呢？怎么没有关索？关索哪儿去了？

“请问你们的三弟关索哪儿去了？”诸葛均小声的问出自己的疑问，生怕不存在关索这个人。

“你说三弟啊，他昨日去三叔家找张苞玩去了，估计过几天会回来。”关平的回答让诸葛均平静了不少，万幸这是个有关索的世界。

关平却有些不解：“小先生是怎么知道我家的三弟的？我们应该没见过面吧？”

诸葛均一时怔住，心想：糟了，自己的确没见过他们三人，这怎么解释？

“他是军师的弟弟，想来是军师告诉他的。”关羽刘备等人从前堂来到后院，看见关平正在与诸葛均说话，听到了关平的疑问，关羽便作了解释。

“原来是小先生，失礼失礼。”关平赶忙拉着关兴与关银屏一起行礼。关兴在大哥的催促下倒也是拱了拱手，嘴里还叼着一根苇草，颇有一股侠士气息。

而关银屏则不管不顾，从一旁拿起一把关刀，扛在肩上，向诸葛均挑衅道：“你不是要试刀吗？你来试试！”

关平正想阻止，关羽却先阻止了关平：“就让他试试我女儿的刀，若是不敢就不必再谈联姻之事。”

关平见父亲发话，只得乖巧的侍立在旁。而廊上的刘备与陈震看着诸葛均怯生生的模样心中都升起了担忧，早知道就不找关羽联姻了。

诸葛均当下看着关银屏扛起比她个子还高的关刀，无比震惊，这还是小孩儿吗？但面子促使他不得不面对现实。当下缓缓走到庭院中央，强行压制颤抖的身体却使身子颤得更厉害，连带着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你、你来！”

关银屏见了，也不客气，挥起大刀直直砍向诸葛均，那大刀势大力沉，看起来有千钧之重，但看在诸葛均眼里却是慢了些许。

千钧一发之际，诸葛均拼尽全力侧身一闪，刀身顺着他的袍袖斩下，斩断了衣袖一角。关银屏见没砍到诸葛均，怒道：“不准躲开！”

诸葛均此时内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根本说不出话。关银屏正要挥出第二刀，却被关羽阻止道：“你既有胆子挨这一刀，我自然会遵守诺言。但想娶我的女儿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你需要答应我三个条件。”

“第一，你要为我兄长夺取一处领地，什么领地你自己找；第二，你要娶我女儿必须要好好待她，不准惹她生气或者哭泣，若是让我听到你欺负她，可不要怪关某得大刀取你项上人头；第三嘛，我还没想好，等日后关某想到了再与你说。”

关羽的松口其实并不是真的看上了诸葛均，而是为了顾及刘备的颜面。另外，他真的很讨厌书生，尤其是诸葛亮，诸葛均作为其弟弟，关羽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给他来个下马威，好叫他今后不敢小瞧自己的威名。当然，若是日后诸葛均真能做出一番事业，与他联姻也不算坠了他的名声。

刘备见关羽终于松口，总算放下心来，陈震此时也喜笑颜开，连忙打圆场道：“既然如此，那就先恭贺君侯喜得佳婿啦！”

诸葛均好不容易平缓心情，看着地上深深的刀坑，心中叫起苦来：娘诶，以后日子怎么过啊！

关兴则笑嘻嘻的挪了过来，撞了一下诸葛均道：“没想到你还真敢试，我们家的下人听说小妹要试刀，都是躲都来不及。”

“求你别说了！”

当天刘备将诸葛均留在关羽府中，理由是：不准打扰军师生娃！

诸葛均叫苦连天，关银屏却高兴的很，一直缠着诸葛均要让他再来试刀，府中的下人看见，无不长舒一口气，暗道：“苍天有眼，小姐今后有‘试刀石’了，哦不，是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