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全靠演技

杨啸见过的武道强者中，宋缺和那位黑袍老者，都是头顶一寸白芒。

唯有太平道圣女白仙子，头顶才是三寸白芒！

而阁楼下方大厅中，那只是普通婢女身份的小昭，竟也是头顶三寸白芒？

杨啸头皮发麻，正准备离开，却忽然心生警兆。

危机关头，杨啸强行让自己镇定，依旧盯着阁楼下方，故作沉思状。

“这小子似乎——不是在看我？”

楼下，小昭死死盯着杨啸，眼见杨啸目光坦荡，顿时一愣，目光很快落在身后的墙壁上。

朱雀楼是天下第一楼，大堂却并不是金碧辉煌，而是挂着形形色色的名人字画，古色古香，典雅而内敛。

小昭这才发现，她身后挂着一幅洛神图。

画卷中的白衣神女，脚踏洛水，正迎风而舞。

“真是岂有此理，原来这门童是痴迷画中美人，却无视我这真正的美人？”

小昭心中震怒，眼神越发冰冷。

杨啸眼观鼻、鼻观心，依旧“痴痴”的盯着洛神图，假装没看到小昭的不爽。

“罢了，不过是一个不解风情的榆木疙瘩罢了，既然你并未打我的歪主意，便饶你一命！”

又盯着杨啸看了许久，确定杨啸不是装腔作势，小昭这才面色微缓，用唯有她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轻轻地呢喃了一句。

杨啸依旧一动不动的站了片刻，这才“若无其事”的回到门房，将门一关，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若非我足够机智，今晚恐怕我死了，都不知道为何。”

呼！

许久，缓过神来的杨啸，起身提起潲水桶，来到隔壁雅间，却发现推不开大门。

“谁！”

一道略带紧张的声音，从雅间内传来。

“张哥、赵哥，是我。”

杨啸赶紧说道。

吱呀～

大门缓缓开启。

赵虎冒出个脑袋，紧张扫了一眼四周，确定无人之后，这才一把将杨啸拉入雅间，迅速将门闩横上。

杨啸这才看到，酒桌一片狼藉。

张龙坐在原本锦衣公子王玉郎坐着的位置，正低头啃着烤羊腿，吃的满嘴都是油。

眼见杨啸面带愕然，张龙心中鄙夷，表面上却笑道，“小杨，都是自家兄弟，以后贵客离去之后，我等兄弟先享用一番，再去叫杂役进来收拾便是。”

“张哥，这……这如何使得？”杨啸“勃然色变”，眼中满是惊慌，“按照咱们朱雀楼的规矩，残羹剩菜都必须当潲水倒掉，咱们若是偷吃，一旦被老刘叔知道……”

“知道又如何？”赵虎冷笑，“老刘叔当年也是普通店小二，若非吃贵客剩下的酒菜，暗中苦练多年，他又岂能第一次换血成功，还……”

咳！

张龙一声干咳，目带警告。

赵虎似乎想起了什么，顿时脸色微变，赶紧闭口，不敢再多言。

“小杨，吃剩菜是我朱雀楼的潜规则，别说咱们这些普通店小二，便是铁牌店小二中，吃剩菜的也大有人在，这并不稀罕。”

“想我等这些底层，每日伺候贵客，若是不捞点好处，光靠那点微薄月俸，那怎么说得过去？”

张龙起身倒了一杯酒，笑道，“来，小杨，喝了这杯酒，以后，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好兄弟。”

杨啸假装犹豫挣扎了一下，咬咬牙走上前，端起酒杯，咬着牙喝了一口。

“呕……”

很快，杨啸便掐住脖子，蹲在一旁干呕，故作第一次喝酒难受状。

“张哥，这小子就一个二愣子，傻不拉几的，咱们兄弟的酒肉，又何必分给他？”

赵虎压低声音，面带不忿。

“这小子毕竟是门童，每日和我等朝夕相处，此事终究瞒不过他，与其遮掩，不若给其一点好处，拉他上船。”

张龙盯着墙角杨啸的背影，眼中满是残忍，“六日后，乃是朱雀楼一年一届的宗师论道，介时我圣教……”

似乎担心隔墙有耳，张龙这话并未说完，低头继续喝酒。

张龙却不知道的是，正假装干呕的杨啸，眼中凶狠一闪而逝。

圣教？

居然又是太平道！

杨啸这才意识到，他居然在无意之间，卷入了一场惊天阴谋。

“难怪宋缺如此厌恶我，甚至对我动过杀机，原来丁五二七雅间，除了我这个新人之外，其他店小二都是太平道弟子。”

“但为何，昨日白仙子在之时，宋缺却故意隐瞒此事，今日宋缺不去寻找圣物，反而跑来见冠军侯之子，宋缺究竟想做什么？”

杨啸脑海飞快旋转，忽然冒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难道宋缺要当二五仔，暗中投靠朝廷？”

再联想到深藏不露的婢女小昭，杨啸忽然发现，这看似固若金汤的朱雀楼，居然到处都是危机！

不对，不对！

“六公主权倾天下，是明帝最信任的亲姐，朱雀楼卧虎藏龙，到处隐藏有高手……”

结合前世看的史书，杨啸敏锐意识到，这件事，恐怕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不过，与我何干！

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店小二，大不了六日后装病，等危机结束再来上工便是！

至于张龙和赵虎？

杨啸起身后，仔细看了看，发现二人头顶都没有任何气机出现，顶多会点拳脚功夫，比一般百姓略强罢了。

这就简单了。

以杨啸如今的隐藏实力，对付不了换血一次的武道高手，难道还对付不了两个小喽啰？

“看来我选择练武是对的，若无武技傍身，一旦危机降临，我又如何能独善其身？”

杨啸很快起身，继续陪着张龙喝酒。

二人嘴里说是邀请杨啸一起吃。

然而事实上，好酒好肉都被二人提前瓜分，只丢给杨啸一些骨头和残渣。

对此，杨啸故作不知，反而装出一副受宠若惊，感激涕零之态，引得张龙心中非常愉悦。

很快，酒足饭饱的张龙，在杨啸恭维之中，心满意足的离开雅间。

“赵哥，收拾残局交给我就是，您和张哥去顶楼潇洒便是，若是新客莅临，小弟会提前来通知你们。”

杨啸一脸媚笑，将赵虎送出雅间。

“这小子倒算识趣，比上个门童懂事，暂且留着尔狗命，待到六日后……”

赵虎低声嘀咕了一句，快步追上张龙，二人很快离去。

“六日后，你二人若是识趣，那也就罢了，若是不识趣，那就休怪我不客气！”

杨啸眼中闪过一丝冷漠，转身关上雅间，目光再次落在酒桌上。

虽然到处都是残羹剩菜，酒肉也没剩下多少。

但杨啸丝毫不在意，盘腿而坐，缓缓闭目。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一个模糊不清的少年虚影，竟从杨啸的丹田内，缓缓走出，出现在雅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