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老王，你可别拿老兵油子来糊弄我

靶场上，风微微刮过，卷起几片枯叶在地面上打着旋。

四班的十名战士在老刘的指挥下，迅速散开，各自找准自己的射击位置，一个个趴了下去。

动作不算标准，甚至有些笨拙，但那股认真劲儿却让老刘挑不出毛病。

姜晨也跟着跪在地上。

他先用手拍了拍身下的泥土，试图让身子更稳当些，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把改良后的63式步枪架在肩上。

旁边的张小山腿伸得太直，差点绊到自己，好不容易才调整好姿势，嘴里还嘀咕着：“真晦气。”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儿去，有的腰没塌下去，有的头抬得太高。

但每个人脸上都绷着劲儿，像是要把这50米的靶子盯穿。

50米外的靶纸刚刚被换上新的，白底黑环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陈参谋站在一旁，手里攥着记录簿，目光冷冷地扫过这群顶着黑眼圈的新兵。

王连长抱着胳膊，但脸上有些挂不住。

于是他低声对赵铁柱说：“老赵，你说老刘这帮家伙在玩啥花样？”

赵铁柱咧嘴，没接话。

他的眼睛却同样不由自主地瞟向四班手里的枪——那枪看着和普通的63式没啥区别，可总觉得有点不一样。

也许是错觉？

赵铁柱摇了摇头，这群新兵蛋子连枪都不会保养。

“准备射击！”

陈参谋一声令下，声音不高，却像根针似的扎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准备射击！”

接着又有人重复了陈参谋的命令。

四班的战士们齐刷刷地扣紧扳机前的最后一口气，靶场上瞬间安静下来，只有风声和远处传来的几声鸟鸣。

姜晨深吸一口气，眼睛透过准星死死锁住50米外的靶心。

他脑子里莫名闪过一段奇怪的记忆——那是《星际军工系统日志》里关于射击的片段。

俯姿射击的要领像是被刻进了他的神经里：双肘撑地，肩部放松，后坐力要顺着身体传到地面，而不是硬扛。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手指轻轻搭在扳机上。

改良后的63式步枪握在手里，比原版轻了半斤，枪身重量只有3.5公斤，拿起来没那么吃力。

后坐力也少了20%，开枪时肩膀不会被震得发麻。

他心里暗暗嘀咕：“这玩意儿还真有点门道。”

“砰！”

第一声枪响打破了寂静。

姜晨扣下扳机，子弹呼啸而出，枪口微微一跳，比想象中还要稳定。

他眯着眼盯着靶子，虽然看不清弹孔，可心里却有种莫名的笃定。

紧接着，第二枪、第三枪……20发子弹，他打得有条不紊。

每一枪都像是被那该死的系统调校过似的，手感顺得发怵。

旁边的张小山也开了枪。

他用的是同样的改良型63式，枪声响得比姜晨慢半拍，但每一下都沉稳有力。

才刚打出第一枪他就愣住了。

他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姜晨。

然后一口气打完了剩下的子弹。

其他几个用改良枪的战士也差不多，枪声此起彼伏，虽然姿势歪七扭八，可成绩愣是没掉链子。

而剩下四个用原版63式步枪的家伙就没那么幸运了。

枪声响得稀稀拉拉，后坐力震得他们肩膀一抖一抖的，打完一发还得缓口气才能瞄下一发。

靶场边，陈参谋冷眼旁观，手里的笔在记录簿上轻轻敲着，并没抱啥期望。

看来今年是不要抱什么太大的希望了。

王连长甚至还打了个哈欠，低声嘀咕：“老刘这是在硬撑面子，浪费时间。”

可随着枪声越来越密集，陈参谋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他放下记录簿，往前走了两步，眯着眼看向靶子。

王连长也察觉到不对劲，扭头问赵铁柱：“你听这动静，咋回事儿？四班这帮家伙不像是在瞎打啊。”

二班的士兵簇拥着李小虎，一群人满脸不屑地瞟着四班的方向。

“就这帮黑眼圈，能打出啥名堂？我看也就是瞎猫撞死耗子。”

但李小虎没有说话。

因为靶场上的枪声节奏太稳了，稳得有点不像话。

射击结束，四班的战士们放下枪，喘着粗气爬起来，脸上却都带着点藏不住的笑意。

姜晨揉了揉肩膀，活动了一下有些发僵的胳膊。

他知道自己打得不错，但具体多好，还得等验靶员报数。

张小山拍了拍他的背，只是咧嘴笑。

姜晨同样笑了笑，没吭声。

心里却暗想：谢谢你，系统。

“验靶！”

陈参谋一声令下，验靶员快步跑向靶子，开始逐一检查。

靶场上的气氛一下子紧绷起来，所有人都盯着那几个忙碌的身影，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

“1号靶，20发，5个10环，8个9环，5个8环，2个7环！”

第一个成绩报出来，是张小山的。

话音刚落，一班的士兵们顿时炸开了锅：“啥？5个10环？这小子平时连6环都费劲啊！”

孙二狗瞪大了眼，转头看向王连长：“连长，这成绩……”

“2号靶，20发，10个10环，8个9环，2个8环！”

验靶员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是姜晨的靶子。

场上一片死寂。

王连长手里的烟差点掉地上，愣了半天才挤出一句：“10个10环？这小子是李小虎他哥啊？”

李小虎嘴张了张，却没说出话来。

“3号靶，20发，6个10环，7个9环，5个8环，2个7环！”

“4号靶，20发，4个10环，9个9环，5个8环，2个7环！”

……

验靶员一个个报下去，前五个用改良型63式的战士成绩都稳得吓人，平均都在8环、9环徘徊，10环的数量更是把其他班甩得远远的。

而后四个用原版63式的，成绩就平平无奇了，5环、6环居多，偶尔蹦出个7环都算运气好，和一班、三班的水平差不多。

陈参谋的脸色彻底变了，他快步走到靶子前，亲自盯着6号靶——姜晨的位置——看了半天。

老刘在一旁挺直了腰杆，咧嘴笑道：“陈参谋，这枪是姜晨那小子捣鼓出来的。我就说嘛，四班不能让人小瞧！”

可他这话刚说完，陈参谋却没接茬，而是转头看向姜晨，眼神里带着点审视的意味。

王连长也回过神来，拍着老刘的肩膀，语气里满是惊讶：“老刘，你小子行啊！这帮新兵蛋子平时看着蔫了吧唧，怎么一摸这枪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陈参谋听完，点点头，语气却还是沉甸甸的：“枪法确实很好，可这成绩……老王，你不会拿老兵油子糊弄我吧？”

这话一出，王连长愣了愣，赶紧摆手：“老陈，你这话可冤枉我了！四班这帮家伙，顶着黑眼圈在连队里晃荡，今天能打成这样，我比你还懵呢！”

“老刘，你来解释一下怎么回事？”

“是不是偷偷加练了？”

老刘嘿嘿一笑，指着姜晨说：“连长，这你得问姜晨。”

“那小子脑子活，弄出来的枪轻了一斤，后坐力小，准头还高了三成。”

“新兵蛋子摸枪少，用的又是老63式，平时后坐力一震，手就抖，这改良的枪一上手，瞄得稳，打得准，自然成绩就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