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银子,我的银子!

菜叶之上,每一颗肉丸都被高汤浸透,泡的肥肥胖胖。

用牙齿轻轻咬碎,肉丸中便会渗出沁人心脾的汤汁,混着弹牙爽口的肉粒咕噜咽进肚子中。

肉香味便在肠胃中生根,再顺着喉咙窜上来。

酒香狮子头了,果然名不虚传。

陆远放下筷子,满意地擦掉嘴角油渍,漫不经心地扫视着整个房间。

“钱藏哪去了?”

“让老子见识一下这个败类到底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陆远起身拔出插在女人背上的长刀,开始在房舍中翻箱倒柜地搜寻起来。

可找了半天,除了一些还算凑合事儿的瓷器摆件之外,根本没什么值钱的玩意。

“钱呢?藏哪了?”陆远对着侯曜的尸体狠狠踢了两脚。

“去卧室看看。”

他一手端起烛台,一手擎刀,小心摸索进卧房,打眼就瞧见床底下有个落锁的大箱子。

多犹豫一秒都是对银子的不尊重。

陆远举起长刀一顿猛砍,直到刀刃卷崩,才勉强破开柜门。

“呵……真他娘的结实,刀算是废了。”

他气喘吁吁丢掉长刀,对着面目全非的木箱狠狠踩了几脚。

哗啦…

木箱盖子被踩碎,木屑撒的到处都是。

昏暗光线的映衬下,陆远的瞳仁染上一抹银光。

“呼…”他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银子!

好多银子!

“天娘咧,这么多钱,哈哈!!”

陆远抓起两块个头最大的银锭,欣喜若狂。

他拿着银锭在衣服上蹭了蹭,狠狠亲了两口。

踏实,太踏实了,沉甸甸的手感总是能让人这么有安全感。

穿越以来,每天都是吃糠咽菜喝凉水,住的房子阴天漏雨,晴天漏风,老鼠蚂蚁满地乱窜。

这种苦哈哈的日子,他早受够了。

从明儿起,这种日子结束了!

陆远握着两枚沉甸甸的银锭,差点落下泪来。

带走带走都带走,一个铜板都不留。

银锭总共有十三个,五个十两的锭子,八个五两的锭子。

碎银粒子一大把,也不知道有多少,还有一个齐膝高的大瓦罐,满满当当装的都是铜钱。

全算上少说也有一百多两,换一块野鸡武馆的推荐令绰绰有余!

陆远心头大喜,可没一会儿,他就喜不动了。

这么多银钱,该怎么带走?

深更半夜,到处都是流民乞丐,抱着一大罐铜板银锭回家,这和婊子脱光了进矿坑有什么区别!

怎么办呢……

陆远抱肩盘腿冥思苦想,不经意间触碰到胸口处柔软的面具。

那间石头屋子能不能当作储物空间?

上一次确实成功带着刀进去了,银子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说干就干,他紧紧抱住装有所有银钱的瓦罐,然后取出面具扣在脸上。

一阵恍惚过后,他发现自己回到石室之中。

同样的长桌,同样的烛台,不一样的是,怀里多出一个大瓦罐。

果然可行!

陆远拍打瓦罐放声大笑。

冷静下来,他抱着瓦罐小心翼翼放在房间的角落里,拍着巴掌皱紧眉头。

“嗨,那几个人不会趁我不在把银子偷走吧。”

“这一晚上应该没事儿,等明天再找个带锁的箱子送进来,钱放在这里总比外面安全的多。”

他再次围绕着房间转了一圈,确认没什么异样之后,当即一把扯掉面具。

“还好,安全。”

这是什么?

本来已经打算快点离开此地的他,突然停住脚步,目光落在粉碎的木箱之中。

一个精致的木匣,打开之后,里面装着一块巴掌大小的令牌。

通体墨黑色,上宽下窄,手感沉甸甸的,散发出上等木料特有的清香。

正面印有“长风”两个金色古篆,背面则是一个漆银的“武”字。

“这是……”

“推荐令?”

陆远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手中这块令牌十有八九是“长风武馆”的推荐令。

作为康州数一数二的顶级武馆,根本不会对外开放,只有豪门望族才有有资格推荐自家子弟登门学习。

没有门路的话,花多少钱也买不来“长风武馆”的推荐令。

简直是意外之喜!

他迫不及待将推荐令揣进怀里,仓促之间,他来不及细想,这种无价之宝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眼下,他继续解决另外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尸体怎么办。

按照道上的规矩,就是一把火烧个干净,毁尸灭迹。

但现在显然不行,死几个人最多引来衙门追查,可若是放起火来,在这个节骨眼上,必然会引起钦天司的注意。

思来想去,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这个时代既没有监控,也没有现场勘验技术,多半找不到自己头上来。

陆远摒弃杂七杂八的念头,掐着木匣,沿原路离开了侯家。

……

“当家的……遭贼了……快跑……”

侯家婆娘迷迷糊糊嘟囔着,尚未完全恢复意识,就被一根草杆贯穿脖颈,不声不响地丢掉了性命。

费伍甚至懒得看一眼,负手走过长廊,灵巧跳过地上的血洼和物资,走进前厅中。

“脏死了。”

四下打量一番,确定再无活口之后,他默默地点了点头。

那个破衣烂衫,相貌平平的青年给他留下极深刻的印象,虽然看的出身手不凡,潜入方式亦有可取之处。

但不论是从衣着打扮,还是行动方式来看,都是个不折不扣的门外汉,应该没受过系统的训练。

“嗯,有点意思。”

“心重,手不狠,是个好苗子。”

“关键是不贪恋财富,不带钱银,只带走一张推荐令,若经点播能成大器。”

费伍给出最“中肯”的评价,解决侯曜这种败类只会脏了他的手,有这么一个愣头青代他行事,刚好省去不少麻烦。

正好他也想看看这个年轻人的本事。

对于这样的结果,他十分满意。

四更锣响时,一辆马车停在侯家门口,三个身穿劲装的男子恭敬站在门口。

费伍推门而出,随手丢出一枚金锭,脚步不停吩咐道。

“两天时间,收拾干干净净。”

“家具全部换新,车马、仆从全要准备妥当。”

“得令。”三人恭敬抱拳回应。

费伍悠然自得哼唱着小曲,身形消失在茫茫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