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清晨寒意刺骨，风雪如刀，刮过银月学派的石砌广场，卷起一层细碎的冰屑。
艾伦裹着雪原披风站在队伍之中，目光缓缓扫过四周。
二十余名学徒聚集于此，胸前的月牙纹章泛着冷光，披风猎猎作响。
带队的银月学派巫师屈指轻弹，冰晶构筑的立体地图在众人面前展开——无数幽蓝光点正在地脉网络中躁动不安。
“任务分三组推进，米洛带二级学徒封锁东区能量节点。”
这位中年女士的目光扫过艾伦。
“来自灵性学院的学徒托勒密加入观测组，负责记录能量生物的行为模式。”
队伍中传来压抑的骚动，几名本土学徒交换眼神，显然对空降的“客人”心存疑虑。
艾伦面不改色地接下一块小巧的冰晶，指尖抚过表面蚀刻的星象符文——这是银月学派特制的观测设备，能将能量波动实时记录。
“灵性学院的？”
就在他细细感知这块时，艾伦听到身旁传来一个男声。
转头一看，一个学徒脱下他的兜帽，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对方微微掀开斗篷，胸前的两枚银星提醒了艾伦——是那天灵性学院的那位二级学徒。
“雷蒙·弗罗斯特。“学徒伸出裹着手套的手掌，“导师是三环巫师罗德里克·维斯。”
艾伦瞬间记起选取导师那天所见的信息。
这似乎......是要求学徒参与灵体实验那位导师？
而在艾伦与他两手虚握的瞬间，敏锐地捕捉到手套下存在的异常波动。
他面上不显，只淡淡道：“艾伦·托勒密，二环巫师维勒登导师门下。”
——
裂隙入口像大地睁开的独眼，百丈宽的冰层裂谷深处，幽蓝光晕如呼吸般明灭。
带队巫师悬浮在裂谷上方，银白长发被地脉能量吹得狂舞。
她屈指叩击虚空，十二道冰桥凭空凝结，直贯地心。
“记住能量潮汐规律！”
巫师的声音裹在寒风中，似乎也变得冰冷。
“每刻钟会有三次脉动，第二次脉动结束时必须撑起防护阵列！”
跟着人流，地底世界在眼前铺展，艾伦的灵性视角自动扩张。
千万条能量脉络在岩壁间流淌，像被冻结的星河。
南境的雨林内有无数奇异的生物，但基本上是血肉生物。
而北境这严酷寒冷的环境中，血肉生物能生存下来的无一不是坚韧强悍的品种，但也数量寥寥。
巫师们应对的，更多是自然孕育的能量生物。
其他学徒忙着布置阵列时，他已看清西北方岩窟中蛰伏的波动——那里有团不规则的能量聚合体正在成型。
“七点钟方向，三百米。”
艾伦突然开口，正在调试水晶球的银月学徒愕然抬头。
“准备战斗！”
一位来自银月学派的二级学徒看到了远处仿佛突然冒出的奇形怪状的生物，大喝一声，率先出手。
一道冰霜巫术自他短杖中喷涌而出，冻结了前方的几只看起来由液体构成的生物。
其他学徒纷纷响应，巫术的光芒在裂隙中交织成一片绚烂的网。
艾伦迅速反应，施展灵压界域，将周围的能量生物暂时压制。
他侧目一看，雷蒙已然出手，动作干净利落。
一道模糊的光弹洞穿了一只火焰生物，随即使其“熄灭”。
艾伦心中暗赞，此人果然有些手段。
然而，他也注意到雷蒙在出手时有意避开了正面冲锋的区域，显然不愿过多消耗自身。
战斗很快进入白热化，艾伦不再分神，专注应对眼前的威胁。
他的瞳孔边缘泛起银芒，灵性视角全开，将金手指的能力发挥至巅峰。
意识中顿时源源不绝地浮现出这些能量生物的弱点——闪烁的能量核心如同被特意标记。
“攻击核心！”
随着一声低喝，三道灵性冲击同时激射而出，精准贯穿三只风暴生物的要害。
被命中的生物连哀嚎都来不及发出，就在银焰中炸裂成漫天光点。
经过仪轨和光果的滋润，艾伦自觉灵魂强度对比同届的巫师学徒有了极大的提升。
其中一个比较突出的好处就是，他能更自由地使用灵性巫术，并且威力有了明显的增强。
在蒙受灵性冲击后，能量生物溃散化为一团散乱的能量，一块完整的核心落下，却在触地之时摔得破碎。
雷蒙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个一级学徒竟能同时锁定多个目标？
他调整巫术，集中攻击另一只火焰生物的核心，冰锥刺入后，火焰骤然熄灭。
瞥了艾伦一眼，似有深意，却未开口。
在一众学徒的组合攻势下，巫师一方逐渐占据上风。
艾伦发现，金手指在此地尤为好用。
自己借由这如同灵光闪现的感知，能迅速锁定这类能量生物的弱点，击破它们甚至比血肉生物还要来得轻易。
有一次，一只风属性的能量生物从侧面袭来，他凭借金手指的预警，及时闪避，反手一击摧毁其核心。
动作之流畅，连他自己都有些意外。
战斗持续了一个多时辰，裂隙内的能量生物被清剿大半。
艾伦在大战之后依然气定神闲，站在一旁观察局势。
雷蒙则靠在墙边，擦拭短杖上的灰尘，神色平静，也似乎未有多少消耗。
艾伦暗自评估，自己的精神因为一系列“奇遇”兴许可以比拟二级学徒，而雷蒙的战斗表现得十分保守，但杀伤却并不比自己略低。
此人的实力或许比自己预想更高，但其谨慎的态度也显而易见——战斗中，他多次利用附近的队友掩护自己，优先保全自身。
一次混战中，一只巨型的岩石生物冲向队伍，雷蒙巧妙地退至一名学徒身后，让那人承受了正面冲击，自己则趁机发动致命一击。
那学徒虽未受伤，却明显露出不满之色。
艾伦看在眼里，心中对雷蒙的判断更加明确：此人重利轻义，可以合作，但需要额外提防。
战斗接近尾声，巫师下令收队，众人疲惫不堪，却也收获颇丰。
银月学派显然在这类任务积累了丰厚的经验，面对众多奇诡的能量生物，一众学徒几乎无伤通关。
他们的作战方案虽然保守，但十分稳定。
而艾伦在战后四处走动，捡了几枚散落的能量碎片，打算带回实验场研究。
雷蒙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今天多亏你的提醒，不然我还得费些力气。”
艾伦微笑道：“大家配合得好罢了。”
他语气轻松，却未放松警惕——雷蒙的笑意总让他感到一丝算计。
返回途中，二人并肩而行。
雷蒙突然压低声音道：
“艾伦，你的洞察力不简单。或许，我们可以合作，探探裂隙更深处的东西。”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显然对任务之外的潜在利益动了心思。
艾伦心中一动，却未表态，只是淡淡道：“有机会再说吧。”
他知道雷蒙在试探自己，也看到了合作的可能。
雷蒙的能力，若能为己所用，未尝不是助力。
只是如何掌控分寸还需慢慢筹谋——毕竟这是银月学派的地盘，谨慎的态度是应有之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