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军开拔
- 不一样的三国,从大夏太子开始
- 黑白肉
- 4131字
- 2025-05-21 10:20:52
李仁爱看完军报,嘴上云淡风轻:
“知道了!”
来都来了,安顿好了就行,他表现的太过礼贤军士,反而容易叫父皇猜忌——你对百战精锐这么求贤若渴?大晚上还要接见?
不如拿捏一下太子的姿态。
宋铮张了张嘴,有心想提醒什么,但东宫人多嘴杂的,他只得把话咽下去,改口道:
“殿下,臣已命人备好双倍酒肉犒赏,是否?”
李仁爱看了一眼自己的太子詹事,还是蛮有心的,还没交代,就安排好了,便点头道:
“明日孤会亲自接见这些勇士,到时候一并犒赏吧。”
“殿下,宋詹事,”却是太子舍人高阐,他拱了拱手,凑了上来:
“中书省那边已经连夜发出了诏令,由礼部郎中、濮王嵬名仁忠任副使!”
元德二年(1120年)十一月,宗室嵬名仁忠被封为濮王,其弟嵬名仁礼为舒王。
宗室嘛,还有啥进步空间?
只要没有不该有的野心,都是谁是皇帝就效忠谁。
李仁爱和宋铮对视一眼,宋铮立马道:
“濮王通晓蕃、汉文字,又擅长诗文,素有贤名,忠贞不阿。”
宋铮的提醒,李仁爱秒懂。
兴趣爱好都跟父皇高度一致,还刚被封王两年,这是父皇的铁杆——当然,他也没啥不该有的心思,没想着去挖人。
虽然他当初只是随便翻了翻西夏历史,但也知道,李良辅的大军遇到了金军前锋,先胜后败。
后败还是因为连胜骄纵,逢雨不备,叫金人阴袭所致。
所以,只要跟着李良辅的大军,战争会找上门来的。
到时候,才是他堂堂正正发挥的机会。
只要携小胜,见到舅皇天祚帝,后续可操作空间就大了,不是么?
三人窝到一边,高阐很自觉的放风,宋铮忍不住小声提醒道:
“殿下,晋王亲兵虽精锐,却非东宫旧部。是否将他们打散编入东宫卫率?”
宋铮这是操碎了心。
他们这些属官,皇帝是不可能让他们统统跟着出使的,文人嘛,心眼子多的很,一群人出去,太不可控了。
只有左右卫率两个武人随行。
左卫率两年前刚刚换过,不过是从一个宗室嵬名忠至,换成另一个宗室嵬名平南——献正王、枢密使嵬名安惠的儿子。
就是毫不遮掩的告诉你,还是皇帝的人。
在不知道夏帝李乾顺会逼死太子李仁爱之前,没人觉得这样的安排有什么不妥,传承有序嘛。
右卫率,萧敬忠,耶律南仙陪嫁大臣萧合达之子,契丹人。这哥们的忠心毋庸置疑,肯定是更忠诚于李仁爱的。
“不,”李仁爱直接拒绝,东宫卫率的战斗力,想想都知道,而他接下来的行为,并不如大家想的那样安全,刚出国门,就会和金贼前锋不期而遇。
这等精锐打散了,那不是自断手脚?
还有就是,这是父皇调过来的晋王亲兵,一来就迫不及待的打散,你安的什么心?
这些亲兵的任务,是护送他出使呢,回来什么安排,可没细说!
再者说,打散了,不是告诉这些精锐,他堂堂大夏太子,担心拿捏不住这点骄兵悍将,所以要把他们打散了?
此等大争之世,这些意料之外的精锐,是他起家不可多得的法宝啊!
他打定主意,一定要趁着这趟出使,收服这些家伙的!
“这些精兵,是父皇调派专门护送孤出使的。
退一步说,出行在即,贸然打散,如有意外,兵不知将,将不知兵,太过危险。”
宋铮一愣,好家伙,太子什么时候这么有政治头脑了?
他一时高兴,差点都忘了这茬!
“臣有罪……”
“宋卿不必如此,”李仁爱当即打断,“孤不在,东宫之事,还要你多多操心。”
宋铮连忙拱手:
“臣必不负殿下所托。”
……
翌日晨光初照,兴庆府东城外的使团营地,旌旗猎猎。
李仁爱身着赤底金绣蟒袍,腰间束九环蹀躞玉带,头戴鎏金莲花冠,脚踏云纹乌皮靴,通身威仪却不失储君贵气。
他指尖不着痕迹地抚过腰间玉带——这是父皇亲赐的15岁成年礼,此刻却像一道枷锁。
夏国两百多万人口,就有四五十万大军,何也?
盖因15岁以上,60岁以下,全民皆兵不说,还有别国没有的女兵!
故夏国男子,15岁即成年。
这些晋王亲兵甲胄森然,目光如刀,分明是来替父皇盯死他的。
可越是如此,越要让他们看清,谁才是未来的君王!
他胯下一匹大宛良驹“玉龙驹”,通体雪白,唯四蹄墨黑,乃皇帝前年所赐,此刻披挂鎏金马铠,额前红缨随风激荡。
马蹄每踏一步,李仁爱的心就沉一分。
这些亲兵是晋王的命根子,父皇竟硬生生剜来一半塞给他,明为护卫,实为警告——连你战功彪炳的皇叔,亲兵,朕都能随手拆解,何况你这雏儿?
五百晋王亲兵列阵如铁,清一色玄甲红缨,腰佩西夏弯刀,背负强弓劲弩。
见太子策马而至,高举虎符,众人齐刷刷单膝跪地,甲叶铿锵如雷:
“参见太子殿下!”
声浪震得李仁爱耳膜发颤,却又心中激荡!
哪个好男儿见此情此景,能不心潮澎湃?
但他眯眼扫过这群虎狼之师,很快就得出一个结论——好一个下马威!
跪得整齐划一,眼神却藏着审视。
晋王带出来的兵,果然连膝盖砸地的力道都算计得精准,既要彰显服从,又不失傲骨。
为首副佐将捧上另一半虎符,以及亲兵名册,李仁爱单手接过,却未立即展阅,反将缰绳一勒,玉龙驹人立而起,长嘶破空。
马嘶声中,他瞥见副佐将绷紧的下颌。
李仁爱胸腔滚烫——你们且看着,这趟阴山之行,孤要你们心甘情愿成为“太子亲兵”!
“诸位,皆是随皇叔斩将夺旗的豪杰!”李仁爱声如金玉,目光扫过每一张风霜面孔,“来日孤持节北上,借诸位虎威一用——弓来!”
亲兵中顿起骚动。
李仁爱捕捉到几名老兵交换的眼神——十五岁的储君也配使唤我们?
他暗自冷笑:持才傲物?不知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么?跟着我,你们才能功成名就!
只见侍从奉上一张黑檀铁胎弓,弓身缠金丝,弦如蛟筋——正是一石半强弓。
李仁爱挽弓搭箭,三指扣弦,臂肌虬结,弓弯如满月。
“着!”
箭似流星,五十步外箭垛红心应声而裂。
未等喝彩,他又连发两箭,皆中靶心,三箭成品字形钉入木靶,尾羽犹颤。
亲兵阵中爆出喝彩:“太子神射!”原先的几分倨傲化作炽热。
那副佐将大步出列,抱拳高呼:“末将愿为殿下试弓!”
李仁爱大笑掷弓,副佐将接弓即射,却只拉开八九分,面红耳赤道:“殿下膂力,末将不如!”
——谁还不是个好演员呢?
……
傍晚,枢密院承旨跪报太子接见详情。
服饰马匹——玉龙驹配金蟒袍,倒是会借朕的势。
弓术展示——一石半弓?呵,比不得察哥两石开铁甲,倒也……不算丢脸。
亲兵反应——能叫晋王的人低头,总算没白吃朕的粟米。不过那个叫王世光的副佐将,表现也太拙劣了!
酒肉犒赏——上位者的基本操作。
最关键的是,太子居然将此等亲卫,独立成军,而并未拆散,或者做其他人事调整。
李乾顺摩挲着玉扳指听完,忽轻笑一声:“中规中矩。”
烛火噼啪爆响,映得帝王半张脸晦暗不明——太子越懂得收服人心,他越要握紧手中那根无形的缰绳。
李乾顺携番汉文武,刑青牛白马以祭先帝宫庙,乃于城北阅兵。
兴庆府北城门高逾五丈,以夯土为芯,外包青灰色城砖,门洞呈拱券式,顶部刻有西夏文「镇北」二字,笔锋如刀。
城门两侧延伸出锯齿状马面墙,每隔三十步设一座敌楼,楼顶覆盖琉璃瓦,檐角悬青铜风铃,随风轻响时,与军中号角声交织成肃杀之音。
李仁爱指尖掐进掌心,凝视城下两万大军——那是夏国国力的咆哮,更是他命运转折的序幕。
即便他位列城头,也能听到下面的战马嘶鸣。
是的,两万夏军,三万马畜,就是人人配马!
当然,这里除了战马,还有很多乘马、辅马、役马、驮马,即便如此,要是叫宋军看了,说垂涎三尺,一点都不夸张。
中军最前排,是西夏最精锐的具装甲骑,铁鹞子,大概一千之数。
铁鹞子,人马俱披重铠,铁甲在晨光下泛着冷冽寒光。
仅仅此军,便是一人三马,还有一个辅兵协助!
这是和金国铁浮图、辽国铁林军相提并论的重骑巅峰!
要知道,整个西夏,也才三千铁鹞子!
中军后排,则是两千重骑兵(人有铠甲马无铠甲)。
在具装甲骑面前,就稍显逊色,以至于只能排在中间靠后的位置。
这在宋国,也是叫人捧在掌心的神兵啊!
两千只着皮甲的弓骑兵分列两侧。
马鞍两侧挂满箭囊,复合短弓斜挎腰间,随时准备迂回包抄。真靠近了,他们也是能抄起大刀长矛对砍的。
左右两翼,则是来自地方军司的轻骑精锐,约两千之数。
这些轻骑分作数队,马颈系响箭筒,弯刀在腰间轻晃。
这些骑手自幼在马背上长大,不少能在疾驰中回身射箭,是最精锐的哨骑。
还有三千步跋子,他们源于横山地区,故又被称为“横山步跋子”。
这些英勇的士兵,是由党项羌各部落的精壮儿郎组成,他们在山间穿梭,如履平地,因此个个都具有出色的耐寒暑、忍饥渴的能力,且步伐轻盈,善于长途奔袭。
专为阴山附近的沟壑地形准备。
还有就是一万左右辅兵,来自地方军监的轻兵(其实就是西夏的成年男丁),作为全军的后阵。
他们需要担负随军劳役,为正兵提供后勤保障,包括搬运物资、喂养马匹、修筑工事、做饭烧水等,让正兵能够专心投入战斗。
同时,在行军途中,他们还负责照顾正兵的生活起居,确保正兵有良好的体力和状态。
必要时,他们也可能承担侦察、警戒等任务,甚至直接上阵杀敌。
正兵辅兵比例几乎1:1,这次出击,西夏不可谓不诚心。
当李乾顺的王旗升上城楼时,上万把弯刀同时出鞘。金属嘶鸣声撕裂空气,惊起方圆十里的鸦雀。
李仁爱耳膜都刺痛起来,却在这震天杀意中血脉贲张——这才是大争之世该有的气象!
中军大纛,黑底白字的“夏“字旗高逾三丈,旗面被朔风撕扯,如黑龙怒张利爪。
端的是旌旗猎猎,刀枪映日。
皇帝李乾顺身着白锦窄袖龙纹袍,头戴鎏金迦陵频伽纹王冠,腰束嵌玉蹀躞带,立于城门高台之上,俯瞰大军。
中书省、枢密院诸臣及文武百官分列左右,肃穆无声。
太子李仁爱率使团立于一侧,蟒袍玉带,仪态恭谨。
城下,李良辅身披重甲,单膝跪地,抱拳高呼:
“臣,李良辅,誓为陛下荡平金贼,复我大夏威名!”
李乾顺微微颔首,声音沉稳而威严:
“辽国乃我舅邦,今虽逢金贼之患,然天祚皇帝雄略犹存,夏辽合力,必能共克时艰。
李卿此去,当以稳扎稳打为上,不可贪功冒进。
朕等你的捷报。”
李良辅沉声应道:
“臣谨记陛下教诲,必不负所托!”
李良辅回归原位,高举令旗,厉声喝道:“开拔!”
鼓角齐鸣,大军开拔。
前排的铁鹞子率先而动,千骑齐发,马蹄声如闷雷滚过大地,整个贺兰山似乎都在震颤,让城墙砖缝里的沙砾簌簌掉落。
然后是重骑兵,继而两侧的轻骑兵紧随其后,马蹄扬起漫天烟尘。
这样的强军,居然也被金军杀得稀里哗啦,李仁爱有点难以理解。
特别是铁鹞子,那可是和金国铁浮图相提并论的精锐,竟也要葬送在阴山沟壑!
“暴殄天物!“他在心底嘶吼,指甲几乎抠进城墙夯土。
恍惚间,李仁爱仿佛看见铁鹞子们的魂魄在硝烟中哀嚎,而高坐龙庭的父皇,正用他们的血写下“制衡“二字——如果不是舍老练的晋王不用,而以新提拔的李良辅为帅,估计也不会先胜后败。
看着潮水般涌动的军阵,李乾顺眼神深邃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