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那张诡异车票冲出解剖室,手指还在发烫。后面还残留着周教授呼唤的声音,但是我已经听不进他说了什么。
走廊尽头的舞蹈社储物柜前,我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那半朵机械百合的花瓣边缘正微微发热,像是在催促我。
“得用点特殊方法。“苏瑶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我这才发现自己正对着生锈的锁孔发呆。按照她教过的方法,我往锁芯里吐了点口水,锈迹立刻化开一些。记得她当时眨着眼睛说:“对付顽固的东西,就得用这种原始的法子。“
锁芯转动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像是很久没人打开过了。柜门一开,扑面而来的是草莓口香糖的甜腻气味。电报机按键上粘着一块已经发黄变硬的粉色口香糖,我小心地把它剥下来,指尖沾上了些许甜味。
机器突然嗡嗡震动起来,吓了我一跳。一截打孔纸带缓缓吐出,边缘有指甲掐出的凹痕,像是有人在极度焦虑时留下的痕迹。
“亲爱的柯基屁股:“
(这行字被反复描画,纸面都磨毛了)
“你改不掉画歪脖天鹅的毛病,
就像我总把绷带缠成死结......“
纸带戛然而止。我摸索着电报机底部,指尖触到一块融化的巧克力,包装纸上“2015年迪士尼限定款“的字样已经模糊。这让我想起那年春游,我偷偷把巧克力藏在口袋里,结果被体温融化了,弄得满手黏糊糊的。
密码本扉页夹着的《泰坦尼克号》票根已经泛黄,边缘卷曲。翻到第三页时,我发现苏瑶把所有的摩斯密码点都画成了小心心。破译出来的文字让我的心跳加速:
【钢架图纸背面
用医务室紫外线灯照
能看到我们的结婚证
(钢印是周老头盖的)】
口袋里的机械百合突然烫得惊人。我冲进医务室,在紫外灯下展开那张被揉皱的钢架设计图。渐渐地,图纸上浮现出两个卡通结婚证,上面工整地写着“柯基屁股先生&绷带杀手小姐“。我忍不住笑出声,这确实像苏瑶会干的事。
“滴——学生卡“
储物柜深处突然传来电子提示音。一个暗格自动弹开,里面静静躺着我高中时用的诺基亚手机。屏保照片上,我和苏瑶头靠着头,背景是游乐场的摩天轮。拍摄日期显示:2015年5月17日。
手机里仅存的一条草稿写道:
“下次接住我时,
要说“这次不算”
(否则周老头会重置系统)
PS:医务室冰箱第三层
有你要的养乐多“
我的钢笔突然在掌心震动起来,蓝黑色的墨水在纸上晕染开来,渐渐形成一个清晰的二维码。扫码后,屏幕上跳出一行小字:
“当前轮回进度:98.7%
剩余能量可支持:
1次拥抱+1次接吻+0.5次婚礼“
窗外,老银杏树的叶子沙沙作响,像是在嘲笑我这个被困在时间迷宫里的傻瓜。我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车票——那张2015年的成人票,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也许从一开始,我就不是第一次经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