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打虎英雄

楚凡侧身闪过,右手并指如剑,精准地点在她后颈。

小舞身体一软,被他稳稳接在怀中。

片刻后,小舞揉着脖子醒来,看见不远处升起魂环的剑齿虎,又低头看看自己凌乱的衣裙,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

“师公!”

她捂着脸从指缝偷看,“我……我没对你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楚凡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襟,“除了说要吃了我。”

“啊啊啊不许说!”

小舞钻进楚凡怀里,死活不露头。

楚凡一只手抱住她,另一只手拖着剑齿虎,“走了,回去给你加餐。”

“吃什么?”

小舞怯生生露出脑袋,眼睛亮晶晶的,哪还有半点羞愧。

见她这幅模样,楚凡升起了一丝玩弄之心,故意学她说话:

“饿,想吃大萝卜。”

“啊啊啊!坏师公,不理你了!”

小舞气鼓鼓地跳到地上,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夕阳西下,两人的影子在林间小路上拉得很长。

一棵歪脖子老槐树下,二狗正踮着脚往森林方向张望。

他脏兮兮的小手紧紧攥着村长的衣角,“村长爷爷,他们真的能回来吗?”

老村长没说话,只是用力吸了一口旱烟。

烟锅里的火光明明灭灭,照着他沟壑纵横的脸。

“要是他们也被老虎吃了……”

二狗的话还没说完,突然瞪大了眼睛,“村长爷爷!快看!他们回来了!”

远处的林间泥路上,一个窈窕身影蹦蹦跳跳地出现。

她发间别着的野花在夕阳下格外鲜艳,裙摆随着轻盈的步伐飞扬。

楚凡则拖着一根粗藤蔓,藤蔓末端捆着那头硕大的剑齿虎尸体,在地面上犁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真死了?”

老村长的烟袋锅啪嗒掉在地上,溅起几点火星。

他踉踉跄跄地往前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住,使劲揉了揉昏花的老眼。

二狗已经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他赤着脚在土路上飞奔,扬起一路尘土。

“大哥哥!姐姐!”他的嗓音格外清脆。

小舞弯腰接住扑过来的二狗,被他撞得后退了半步。

“慢点慢点,”她笑着揉了揉二狗乱糟糟的头发,“小心摔倒。”

被叫姐姐,她还挺开心,虽说她现在的外表还是个小女孩。

二狗却顾不上说话,他瞪圆了眼睛看着地上的虎尸。

那畜生比他家房子还大,金黄的皮毛上沾着血迹,两根森白的獠牙断了一根,另一根上也布满了裂痕。

但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即使已经没了生气,依然让人不寒而栗。

“它真的死了?”

二狗壮着胆子戳了戳虎爪,又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

老村长这时才颤颤巍巍地走到近前。

老人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抚摸虎尸的皮毛,浑浊的眼泪顺着皱纹流淌,“恩公,恩公啊……”

楚凡抬手虚扶,老人愣是跪不下去。

“顺手而已。”他看了眼森林方向,“还有些千年魂兽……”

“不打紧,不打紧。”

老村长连连摆手,“那些都是本地户,跟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没了这头恶虎,时不时还有魂师大人来猎环哩。”

“恩公一定要留下吃顿饭,这可是全村人的大喜事!”

老村长拽着楚凡的袖子不放,生怕他跑了似的。

楚凡想了想,等回去早就过了饭点,还不如就在这吃一顿。

他指了指剑齿虎的尸体,“行,把它处理了,给大家伙补补。”

“老汉这就让人把这畜生料理了!”

老村长搓着手,布满皱纹的脸笑成一朵菊花,这可是万年魂兽,对魂师都算是大补之物,更别说他们普通人了。

吃了它的血肉,最起码都能强筋壮骨。

“二狗!”老村长扯着嗓子喊,“快去叫你爸带人来!”

二狗撒丫子就跑,脚上的草鞋都跑飞了一只。

“臭小子!你撞邪了!”

二狗爹正在家里跟两个村民商量打猎的事,被儿子撞了个趔趄,板着脸道:“皮痒了是不是?”

“爸!虎!大老虎!”二狗上气不接下气,“被一个穿青衣服的大哥哥打死了!”

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放屁!”

一个络腮胡村民噗嗤一笑,“那畜生吃了多少猎户,魂师来了都得掂量掂量,哪容易那么死?”

“真的!”二狗急得直跳脚,“就在村口!比俺家房子还大!”

见他这么笃定,二狗爹将信将疑地拎起砍刀“走,看看去,要是骗人,今晚就吃竹笋炒肉!”

一行四人去了村口。

当三个大汉看到村口那具虎尸时,砍刀咣当掉在地上。

络腮胡直接给了自己一耳光,“娘咧,我不是在做梦吧?”

很快,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村子每个角落。

整个村子都沸腾了。

“听说了吗?村口来了个神仙!”

“什么神仙,分明是武魂殿的魂师长老!”

“放屁!长老会来咱们这穷乡僻壤?”

“我亲眼看见的!那老虎牙比我家擀面杖还粗!”

……

村民们从四面八方涌来,又被老村长拿着扫帚赶回去。

“滚滚滚!别吓着贵客!”他转身对楚凡赔笑,“乡下人没见过世面……”

“无妨。”楚凡摇摇头。

村中央的空地上很快架起三口大锅。

二狗爹带着几个汉子麻利地剥皮拆骨,妇人们忙着和面擀饼,孩子们围着虎骨堆又怕又好奇,有个胆大的偷偷舔了下虎血,顿时辣得满院子跑。

“师公。”

小舞凑到楚凡耳边,悄咪咪拿出了一根精壮的虎鞭,“二狗说他爸说,这是大补之物,剑齿虎的精华之源,要专门给你留着泡酒。”

楚凡:“……”

这算不算教坏小孩?

空地上摆开了十几张桌子。

最中央的主桌上,老村长和村里唯一的魂师,一个四环老魂宗作陪。

那老魂师看出楚凡不凡,紧张得直搓手,生怕惹他不高兴。

“恩公在上!”

老村长颤巍巍举杯,“这第一杯敬您!”

全村老小齐刷刷站起来,连吃奶的娃娃都被抱了起来。

楚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土酿烧得喉咙发烫。

他忽然想起三千年前在这里喝过的“醉仙酿”,一种能醉倒封号斗罗的佳酿,可惜大抵是断了传承。

“师公?”小舞轻轻拽他袖子,“菜不合胃口吗?”

楚凡回过神来,发现碗里堆满了各种虎肉料理。

“没什么。”楚凡夹起一块红烧肉,“只是想起些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