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旭点点头，“有关这枚脚印的任何进展，我都会第一时间通知张先生。”
“行，这里也没我的事了，先走一步。”
在张一鸣的千恩万谢下，侯伟走出了挤满警察的公寓。张一鸣把他送到了电梯前。来时见到的那几名工人不见了踪影，但天花板还是缺了一块，并没有补好。
“行了，你回去吧。要我说你应该回家休息，而不是留在那里碍那帮警察的眼。”
张一鸣摇摇头，“我在家也闲不住。就算只是在一旁看着，心也能踏实一点。侯先生，无论说什么都无法表达出我对您的感激。请您放心，我一定会报答您的。”
“那辆车我真不能收。”侯伟调侃了一句，“委托费我1分钱也不会多收你的。你要是真有心，就给辽江市福利院捐笔钱吧。捐多捐少你自己看着办。”
“辽江市福利院吗？”
“没错，我就是在那里长大的。”电梯到了，侯伟走进电梯，对站在门口的张一鸣摆了摆手。
“侯先生，咱们电话联系。”
“OK。”电梯门缓缓闭合，侯伟站在宽敞的电梯内，吐出一口浊气。他不由得感到一阵后怕。如果自己没跟张一鸣走这一遭，那个脚印或许永远也不会被人发现。
或许再过一段时间，就会被哪个清洁员给随手抹除。这算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吗？侯伟陷入沉思。
内部电梯下到12层，侯伟沿着走廊向离开公寓的电梯走去。在路过一扇防火门时，刚好有几名身穿工装的男人合力扛着一台硕大的纸箱走了出来，侯伟停住脚步，让这几名装卸工先走。
透过敞开的防火门，他看到门后是一片宽敞的区域，大概有一个篮球场大小，堆放着大小不一的纸箱。有点像是快递驿站，也的确有公寓住户来这里取件。
这就是货运电梯吧，侯伟好奇的打量着那两扇宽阔的电梯门，是正常电梯的三倍宽。
侯伟看了几眼后就继续沿着走廊走，他下意识的观察着头顶上架设的监控探头。这些刚安装不久的监控探头会自动追踪路过的每一个人，几个摄像头交叉覆盖、不存在拍摄死角。
在侯伟看来，那一个个跟随着他行动而转动的监控探头有些毛骨悚然。这东西就像是活的一样。
如果朱琼去世的那天晚上，公寓所在楼层已经完成了监控系统的升级改造，那这起案件就一目了然了。有没有人进出过那套公寓？如果有的话，那人是男是女、高矮胖瘦，都再无任何争议。警方也就无需因为一枚浅浅的脚印丢大脸。
这应该不是巧合。侯伟暗自思忖，如果有人真的意图谋杀朱琼，趁着楼内监控升级改造期间作案，是最佳时机。但这对寻找嫌疑人并没有什么帮助。公寓内的住户工作人员全都知道这件事。
如果脚印派不上用场，就只能从杀人动机着手。谁会对朱琼这位美女制片人、编剧、演员除之而后快呢？
死者朱琼为何没有做任何抵抗呢？即便凶手是熟悉的人，但她体内并没有发现酒精和药物，尸体上也没有发现防御伤和淤青，她为何不在被挂在白被单吊死时进行反抗？
电梯来了，侯伟走了进去。算了，这些问题就留给肖旭那帮警察来烦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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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天，侯伟一直没有收到任何后续消息，仿佛这件事从未发生过。他时不时的会在网上搜搜有关朱琼案件的最新消息。警方仍没有发布新的警情通告，不确定他们那边是否有进展。
侯伟也想过要不要给张一鸣打电话问问情况，不过几次拿起手机他都放下了。要真有进展，张一鸣会主动联系他。
事实也的确如他预料的那样。这天下午，吃完午饭后，躺在办公室的破简易床上呼呼大睡的侯伟被一阵猛烈的敲门声惊醒，他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本打算继续睡觉，却被人从床上拽起来。
“伟哥哥，快醒醒！你说的那个委托人找上门来了。”
“哪个啊？”侯伟睡眼惺忪的问。
“张一鸣。”宋佳人小声说，“他就在外面坐着呢，看起来挺激动的。”
“啊……我再睡会。”
宋佳人硬生生的将侯伟从简易床上拽了起来，当着他的面把折叠床收好。侯伟不情不愿的揉了揉凌乱的头发，走出办公室，去见张一鸣。
几天不见，这个憔悴的男人看起来更消瘦，像是又老了几岁，看他脸上那副愁苦的表情，侯伟就知道肖旭肯定没查出什么好消息。
张一鸣一开口就是抱怨：“肖旭他们肯定又疏忽大意了！怎么可能找不到人呢？明明就是凶手留下的脚印。”
“怎么回事？你别着急，慢慢说。”侯伟在沙发上坐下。宋佳人去接了杯水，递给张一鸣。
张一鸣说了声谢谢后将水一饮而尽，他表情痛苦的说：“那个肖旭告诉我，说那个脚印可能与我妻子的死有关。”
“理由呢？”
“因为在脚印中发现了石灰的成分。”
“石灰？”侯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套公寓所在的楼层在进行改造升级，施工过程中，石灰难免会飘的到处都是。脚印中沾有石灰，只能证明留下脚印的人是在16层进行施工后进入的案发公寓。
张一鸣接着说道：“16层开始进行改造升级是在朱琼去世的两天前，而在那两天时间里，那套公寓没被使用过。朱琼在外地出差，没有陪同他一起出差的员工都会居家办公。能确定这些人在那两天之内都没有去过那套公寓。
“而且公寓的防盗门存储有开关门信息，通过对数据的读取，肖旭说在我妻子出事前的两天时间里，没有人进出过公寓。因此脚印一定是在我妻子出事当天进出过公寓的人留下的。”
“那个脚印不是你妻子工作室中的雇员的？”
“不是他们的，那双鞋是一款运动鞋，算是中低档的运动鞋，销量很大，网上、线下都能买到，只要二两百出头。”